一个大胆的男孩主动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激动地问道:“您、您就是三师兄吧?久仰大名啊!”
段书瑞感觉有些好笑,故意拉着脸说道:“你不怕我?”
男孩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不怕!您做的文章太好了,阿耶看了赞不绝口,当即决定把我送到这里来学习呢!”
段书瑞微觉诧异,他看了一眼陈伯,见陈伯做了个“一会儿再说”的口型,略感宽心。他和一帮孩子们聊了一会儿,便挥手“请”他们回家了。
送走一帮小孩后,段书瑞轻声问道:“师父,您为何招了一帮这么年轻的学生?”
“因为我说过,我的愿望是开一所学堂,让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能在此处学习。”陈伯负手而立,认真说道。
“可您不是想多带出几个进士……”
“修竹,今时不同往日。”陈伯打断他,“我对比了近十年的考试题目,发现我已经看不清最近出题的趋势啦,许是我老了吧。我能做的只有帮他们打好基础,方便他们通过各大学院的入学测验。”
段书瑞看着他两鬓的白发,心里很是难受。
“只有正统的官学,诸如太学、国子监,还有一些地方私学,才能充分挖掘学生的潜力,培养出各有所长的学生。”陈伯捂住胸口,“最近我的心脏老是不舒服,也不能再通宵达旦地备课了。”
段书瑞眼圈一红,叫道:“师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一把抱住陈伯。
陈伯轻拍他的头,笑道:“傻小子,哭什么?能够带出你们三个进士,于我而言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我也该适当休息一下啦。”
段书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良久,他才轻声道:“师父,您别太操劳了。我休沐时可以帮您代课……”
“不用啦,你平时忙于公务,休沐时就好好休息吧。”
崔景信走过来,轻轻抚摸段书瑞的脊背:“段兄,师父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
段书瑞气恼地盯了他一眼。
崔景信说道:“师父,我们过两天要去击鞠,您要不要来观战?”
陈伯喜欢宅在家里养花逗鸟,段书瑞默认他不会去,谁知他欣喜道:“好啊!我年轻时最喜欢击鞠了!我去给你们呐喊助威!”
坏了!自己根本不会啊!段书瑞惊恐地想着,还不忘横了崔景信一眼。
“反正有雅间,师父坐着喝茶看戏就是。”崔景信冲段书瑞眨眨眼睛。
如今正值冬季,大雪纷飞,室外马球是不可能了,但唐人热爱击鞠,为此设立了不少室内马球场,方便市民们打球。虽然室内场地不比室外开阔,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段书瑞返回自己家中后,有些愁眉苦脸。穿杨看到他眉目间隐有忧色,关心地问道:“公子可有什么烦心事?穿杨愿为公子分忧!”
段书瑞看见他,目光陡然一亮:“好穿杨,你的确可以帮我分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