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又不知道“三当家”的身份,就算他在那里把“三当家”杀了,南幽也不能明面上讨伐他。
毕竟是南幽的人先隐姓埋名擅自进入大夏国境的。
屋外一阵脚步声之后,简英敲响屋门,燕澄拿到一套干净的衣袍,深呼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
三年前的事对他来说不算久远,他的记忆还算清晰,当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一个家贫的年轻人历经千辛万苦考上秀才,却被山匪抢到山上做事,失去过往成绩,还挺可怜的。
嗯,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他还有点圣父的潜质。
穿越后最先遇到的燕家人是好人,在燕家待久了,他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人,心也软了不少。
现在想想山上应该是有那么一个被抓上山的秀才,秀才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但就不是“三当家”。
“三当家”最真实的身份是南幽辰王棠溪律,秀才什么的不过是“三当家”用来骗他的。
而且他还真被骗到了。
可恶,穿越怎么还带降智的?
燕澄狠狠地系上新的腰带,眸色深邃。
棠溪律,骗子,大骗子,这事没完。
再次回到宫宴上时燕澄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就是被骗了一次吗,没关系,下次他骗回去。
大殿内南幽使团带来的歌舞团正在献舞,领头的舞女容貌艳丽逼人,身段极尽柔软。
燕澄看到舞女们翩翩起舞时脚步顿了一下,不禁思索南幽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去年宫中年夜宴上的舞女全是前朝遗民弄出来的刺客,这件事经过两个月的发酵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南幽能不知道这件事?
怕是故意弄出这么一个跟去年那个刺客团差不多的歌舞团来刺激他们吧?
“哥哥,我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吗?”
歌舞升平,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燕澄重新落座,见七皇子看过来顺口问了一句。
之前湿漉漉的桌面此时已经被宫女收拾得干干净净,桌面上放了一壶新的酒。
燕澄正好口渴,随便倒了一杯酒往肚子里灌,那酒入嘴后,燕澄不由得咂了咂嘴。
“水?”
燕澄惊疑不定地看着酒杯里透彻的水,这酒味道淡成这样,该不会是假酒吧?
七皇子却在旁边淡定道:“嗯,就是水,我看你喝不惯酒,让宫女给你换了一壶水。”
原来如此。
燕澄心里暖暖的,对七皇子笑了笑,他确实不喜欢酒的味道,还是哥哥观察得仔细。
他看向七皇子桌面的酒杯,猜测里面是水还是酒,七皇子坦然道:“我的也是水,我也喝不惯酒。”
耐人寻味的歌舞停下,无人注意到上首的景熙帝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年夜年那会儿因影卫出现的及时,景熙帝并未受伤,但却被那捅到他眼前的软剑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直到现在为止,景熙帝每次看到美艳无比的舞女都能想到那个拿着软剑差点伤到他的刺客。
景熙帝对舞女产生了短时间的ptsd,这些时日里后宫里擅长跳舞的嫔妃都失宠了。
大夏与南幽国力差不多,这次若不是南幽国内国君意外死亡,南幽主动求和。
其实对于年前的主动求和,南幽上下没几个人满意。
南幽使团这次来不止是来送质子与和亲公主的,也是来试探大夏的,毕竟他们野心勃勃,妄图统一天下。
歌舞结束后没多久,棠溪律起身拱手行礼,朗声道:
“听闻大夏文风兴盛,名仕才子数不胜数,律的表弟虽年少,却自幼研读诗书,小小年纪已得中进士,不知可否与大夏才子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