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北溟也有传这种话的,只是殿下貌似不喜欢别人讨论他的容貌,因此,这种言辞就也止于此。
再后来,殿下去了中原,不常在黑河。
所以,这北溟第一美人便也成了柳下苓。
冷七喉结上下滑动,他吞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一只手,“殿下,你很难受吗?”
他轻声道。
指尖刚触碰上沈宴腕上的那串佛珠。
沈宴猛地一道凌厉的眼神杀了过来,他瞥向还待在屋子的人,拧眉问,“你还待在这里作甚?”
冷七猛然一个清醒,他逃也一般的离去。
出了外面,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疯狂的喘息气息,好一会儿,整个人才平稳下来。
想起什么,冷七抬脚没入黑夜。
“她呢?”冷七问。
来人见是冷七,纷纷让出一条路,“冷大人,这柳下苓要放走吗?”
听殿下的意思是,放走。
冷七提起旁边的一桶冷水,对着柳下苓唰!的倒下。
没一会儿,柳下苓醒了过来。
她环顾周围,只有一人。
是殿下的亲信之人———冷七。
不过,柳下苓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并且一副害怕的样子,“你……你是……”
冷七扫过眼前之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柳下苓的脖子,咬牙切齿,“你爬床竟然爬到了殿下的榻上!”
“我看你是在寻死。”
姜姒他打不过,柳下苓,他收拾起来倒是绰绰有余。
周围一股血腥味逐渐溢出,手下人看着冷七这副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柳下苓不过就是一介女子,殿下都说放过,冷大人却……
冷七一把拽起地上柳下苓的头发,疼的柳下苓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硬生生被人扯下来。
冷七睨向她,“我没有耐心听你胡扯,最后一遍,你背后之人是谁?!”
柳下苓上下嘴唇打着哆嗦,尽管她随时会死,但她仍旧一副不惧死的模样,甚至一脸不情不愿的,还朝冷七翻了个白眼,“是谢行舟。”
“谢行舟?”冷七沉思片刻,他若没有记错,此人乃是银花婆婆生前的养子,一直生活在黑河,从未踏出过。
再多的,他便不知了。
冷七甩开她,他起身,“带我去见他。”
为了不暴露行踪,冷七特意带人绕了远路,才来到谢行舟的府邸。
柳下苓甩了一下乱掉的头发,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她毫不在乎的反手将血迹擦在衣服上,这个动作熟练到仿佛她经常性受伤。
其实柳下苓是美的,她的美一颦一笑带着几分妩媚与风情,极具女人风韵。
但在冷七眼中,只有四个字:搔首弄姿。
想着,冷七不禁离身边的女人远了几分。
柳下苓不在乎冷七对她的厌恶,像她这种在青楼以色侍人的人,她平日里遭受过的白眼不比这多。
于是,她扭着水蛇一般的细腰,凌乱的发丝,脸上沾着泥土,混合着血迹,她笑的自信,一路向前走去。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在地上,很长,很长。
路过一片小溪,她借着月光,即使被冷七威胁,身上多处伤,她还不忘洗一把脸。
还顺手收拾了一下自己早已乱掉的头发。
冷七蹙眉,十分不解的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洗脸?”
柳下苓瞪了冷七一眼,“你懂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女子爱美,天经地义。
就算是要死,她也要美美的去死。
美…………
冷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脸……
而后,他红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