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车里只有寥寥数人,她像往常一样走到最后一排坐下。车门却没有一下子关闭,而是等了一会儿,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车,才缓缓关闭。
沈青竹上了车后对上唐婉茹的视线后,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他抓着书包带的手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随即坚定了眼神,抬起脚坚定地朝着唐婉茹走来。
他不敢坐在唐婉茹身侧,只是坐在她的前排,比昨天坐的离她更近一些。他微微侧头,鼻梁的痣清晰地点缀在长长的睫毛下,他低声向她解释道:“我保证只是送你回去,不会打扰你。”
唐婉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没有搭话。
最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这里,眼中寒光闪过。
公交车缓缓启动,沿着熟悉的路线行驶。唐婉茹在颠簸中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沈青竹回头,就看见她脑袋搁在窗沿,随着车一晃一晃的,看上去睡得很熟。
他专注的眼神划过她的精致眉眼,看的有些愣神。不知道看了多久,沈青竹看到她的眉头皱了皱,好似马上要睁开眼睛。吓得他赶紧回过头,心跳如鼓,不敢去倾听身后的动静,耳垂红的像樱桃一样,上面传来的热度让他集中不了注意力。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心里很开心。每当有人在耳边提到她的名字,特别是将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时,他的心里总有一种隐秘的甜蜜。
他向公交车的前方看去,想要将注意力转移,来降低耳根的温度。这才发现公交车上已经没有其他乘客了,只有司机在前面沉默地开着车。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行驶中的公交车仅有车门旁边瓦数不高的灯给昏暗的车内带来一丝亮光。沈青竹朝着车窗外望去,突然感觉不对劲。即使只去过唐婉茹家一次,他也能大致分得清沿途经过的标志性建筑。
而此时公交车在一条荒芜的路上飞速行驶,道路两侧已经不见楼房,全是空旷的荒地,远处隐隐有几台大型吊机狰狞的影子巍然不动。
沈青竹警觉地看向前方的司机,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师傅,请问还有多久到柳湖小区?家人早就做好饭等我们回去。”
司机没有应答。
沈青竹心里咯噔一声,他显示点名了沿途看到过的小区名字,来看看司机是否有反应,再说了有家人在等,暗示他们如果晚会家人很快就能知道,届时很可能会报警。而只要查过沿途的监控,警方很快就能锁定这辆公交车。
但司机的沉默指向了最差的结果,他是有目的的,并且已经摊牌,而且有可能鱼死网破。
沈青竹刚想站起来,肩膀上按上了一只手。唐婉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躲好。”她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沈青竹担忧地回头,就看见她已经身侧的书包放到他旁边的座位,站起来向前走去。
沈青竹忍不住站起身,就被公交车一个突然的加速给震的坐了回去。他扶住前排的把手想要再次站起身,却发现唐婉茹丝毫没有被公交车的加速和颠簸影响,她稳稳地踩在地面上,身体没有晃动半分,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