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像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道：“梅姐说你若不答应，就一切照常。梅姐就把她的天数匀给嫣红。”

“你！”赤云靖岩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就知道梅姐说，梅姐说！她的话比圣旨还好使！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那个嫣红你喜欢她吗？”

“嗯。”顾希犹豫了一下，“嫣红从小就跟着梅姐，这个家和孩子都是她帮忙照顾的。我早就把她当做家人了。”

“那就是不喜欢了！”赤云靖岩用手指戳着顾希的脑门，“你是傻呀！懂不懂拒绝？”

“疼！”顾希后退一步揉着脑门道，“昨晚…我们圆房了！”

赤云靖岩气得又想戳他，顾希连忙躲得远远的。

“你可真行呀！随便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睡？我真有些佩服你了！”

“嫣红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女人’。她…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照顾这个家，我们也是有感情的。”

赤云靖岩喘着粗气瞪着他，“那算什么感情？小顺子、灵儿还天天照顾你呢！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梅姐她什么意思？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你做小，把你当成什么人了？你什么人都收？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顾希努力平息他的怒火，“皇上，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别生气了。梅姐说嫣红跟她感情好，不想离开她。她一早就想着，将来有了姑爷就给他做小，那样她们就不用分开了。前几年梅姐觉得我还小，没跟我提。如今我年纪大了，最近我身体也好些了，才跟我说的。”

“怎么？她们家嫁人还买一送一呀！”

“皇上，民间好多都这样的！”

“你现在不一样！这是民间吗？怎么还能按民间的规矩来？不行！我要找她好好理论理论。每次都是她责问我，现在她做事不公正，是不是该我问问她了？”

“不要！梅姐怎么不公正了？不许对梅姐无礼！”

“她公正？怎么不把苏锦的冬青许给你呀？这么大的事都没跟我通气！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一会儿就让人去传话，咱们晚上回去吃饭。”

“啊呀，皇上！”顾希求道，“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了，你就别闹了！下次我们一定提前跟你说。”

赤云靖岩吼道，“还有下次？”

顾希连忙道，“没有了！我一时失言，你别生气！”

看见顾希左右为难，赤云靖岩有些心疼，不想让他太着急，便语气平和地说，“你放心，我也不会拿梅姐怎样的。就是警告她一下，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那…你一定要注意说话语气，不能咄咄逼人。”

“行了，我知道了。”

……

饭桌上，顾希、彤儿、苏锦三人面面相觑，每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的，谁都不敢说话。嫣红站在饭桌旁暗自垂泪……

赤云靖岩和梅姐在里屋，却只能听见赤云靖岩的声音：

“梅夫人你这么做，有失公允吧？你说她为这个家含辛茹苦多少年。那么家里干活的婆子、乳娘，还有彤儿和苏锦的贴身丫鬟，是不是顾希都得娶了呀？你把顾希当成什么人了？”

梅姐小声地争辩了几句，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赤云靖岩又吼道，“宫里几千宫女都对顾希心生爱慕，怎么着，朕是不是也都帮他娶回来？顾希不是孩子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给他做主！”

顾希坐不住了，站起来不安地溜达着。

苏锦轻声道，“过来坐下，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把大姐怎么样的。”

赤云靖岩的声音依然在时高时低、起起伏伏：

“这种事你就自己做主了？都不跟别人商量一下？”

“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他都听！所以你们就欺负他？”

“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