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调节关系她自愿捐给知青所几十斤粮,结果换来什么?越想调和人家越看不起你。
五个女知青正在聊天,说的很大声,见她回来放低了声,悄咪咪用正常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勾谁去了。”
“你声音低点……”
阮仁珍回到床位点了油灯,检查自己的小柜子,确定衣服和存款无误才松口气。
她太累了,跟周志争辩后已经没有力气去跟她们争论,更何况这事她都争论过几遍,根本没用!争论完她们的想法变了吗,没有,照样用同样的理由再掰扯一遍。
怎么就那么能说呢?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旁边床位的周秋故意闹出动静,拿衣服在床位上乱拍。
“你干嘛呢?”
“拍床上的脏东西,一天都要拍一次,不然睡不下!”
“哈哈哈哈!”
侧着睡的阮仁珍睁开眼。
缓了缓情绪,脑子里思绪繁杂。
都说Zb主义最可恨,但她爸爸从来不是,他不压迫家里的慕姨,每年都花钱去救灾,去贫困地区免费发放粮食,为国家捐款……
签了断亲书后,爸妈不见了,她也下乡了整整七个月,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面对奚落面对鄙视,也有不轨的目光。
曾几何时也想过嫁人算了,但她还是不甘。
不甘被乡下碎嘴子的婆娘同化,不甘以后的生活都是孩子的吃喝拉撒,不甘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听着旁边的动静更大更放肆了,阮仁珍嗖的坐起来吓得周秋捂住胸口,
“你装睡呢?吓死人了。”
“哦?你也知道我在睡觉?那你什么意思,拍床拍了半小时,既然这么嫌弃这床位,那我明天就去帮你跟村长讲,说你住不惯给你专门搭个房子迎你进去住。”
“我没有!”周秋大叫。
“没有?那你就是故意打搅我睡觉咯,我说呢你也没瞎,怎么就没看到旁边有人睡呢,原来是看我长得美日子过得好,你羡慕嫉妒恨故意针对我啊!”
“我没有!我哪里嫉妒你,你算什么!”
“我是下乡的知青,响应国家号召,为祖国做贡献我光荣我骄傲,我和你是平等的,所以我算什么你也算什么!”
周秋就纳罕了,她今天怎么这么牙尖嘴利的,突然小白兔炸起来咬人还真疼!
“阮仁珍,你以后最好没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阮仁珍感觉真爽,第一次怼得周秋哑口无言,她继续躺回去,这下没人故意搞动静了。
直到熄灯,望着窗外白亮的月,方才的激动才退去。
心口上泛上一股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跟这些人待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么样,有时候还存着过不下去,也不让别人好过的偏激心态。
每逢这时都会想起爸爸的话。
爸爸以前是个眼光毒辣,富有远见的生意家,他说过一切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迎向转变,不到最迫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她一定要坚持下来,一定要坚持到这一座存在认知障碍的大山崩塌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