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面跑来一个婆子,脸上吃瓜的激动都控制不住:“今天不是说赵大成家盖屋顶了吗?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带着媳妇今天去了村长家说要离婚!”
“天哪!”
“这是怎么回事!”这都不知道该吃瓜离婚还是吃瓜屋顶究竟还建不建了!
“谁知道!我就说他怎么可能变好了原来暗戳戳是要离婚!前阵子不是半夜都要杀人了吗?那血流的啊满地都是。”
“那秋幸和孩子怎么办?总不能离了婚赶走吧?”
田里瞬间吵了起来,现在离婚可是重点头条,村里人都觉得这都是很久以前那些留过洋,脑子已经被洋鬼子洗过才干的混账事。
婚姻讲究白头到老哪能有中途离婚的?再说过不下去磨合不就得了,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样一看,赵大成简直不是人!
阮仁珍就看见地里赵大成的大舅妈腾的站了起来,几个快步就冲去村长家,扬言要打死他不可。
大家一扫以往的疲惫,瞬间眼冒精光。
好想去看戏,去看赵大成怎么被打,或者被批斗抓进看守所,或者真的离婚,开辟村里第一个离婚的先例,无论是哪一个都很有趣好不好。
阮仁珍也好奇。
革命之前离婚都是很少见的,何况现在管制很严,到底能不能离婚还是个问题。
可惜现场记分员不许人走,大家心痒痒的干的活都心不在焉。
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村长那边似乎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回来的婶子气急败坏:
“跑了那么远的路,到了村长家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人们忙问。
“跑了!赵大成那家伙跑的贼快!一到村长家就说有什么书,咱听说的也没看见啊,然后村长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把我们打回来了!”
“两口子已经骑着村长家的自行车上了县城!说趁人家没下班去办手续,他大舅妈死活没追上,不过他哥少真已经赶上去,我看成子今天他是难逃一巴掌!”
那大婶眉飞色舞的,像是在演京剧。
“这,村长还真同意离婚!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信。”
“这早上盖屋顶下午就提离婚,现在已经上县城办手续,这这稀奇事都堆到今天发生,太奇怪了!”
田里的大婶们众说纷纭,这播种的活是磨洋工磨到下工,知青们也被带动了讨论的兴致,有的争论离婚的真假,有的好奇离婚的理由。
周志心不在焉,被后面的人踩了一脚都没反应。
“周志!咋的整个下午都没说几句话?”
“不会你和那个陈秋幸……”话没说完,周志有些被激将到,连以往的斯文都弃之脑后,“不会说话就闭嘴,整天说三道四,数你最聪明?”
被骂的男知青有点懵逼:“这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跳脚。”
周志没理他,走到前面。
一群人回到知青所,又开始择菜,烧火,做饭,打水的分工,打水一般是男知青干,今天轮到阮仁珍做窝窝头,她也没耽搁直接往厨房去。
一打开装粮的面缸空荡荡的,只剩浅浅的一层杂粮粉碎铺在缸底。
阮仁珍感觉不对,数了下时间,距离一个月交粮还有三天,最近也是按量来做的,不至于少了两天的口粮。
她先回到自己的铺位确认没被放陌生的物件,这才回到厨房仔细翻找。
不光面粉少了,就连上交的地瓜都少了好几斤。
确认无误,她扯着嗓子就开始往外喊:“我们的粮少了,你们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