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安陵容将所有的景泰蓝盒子收起,玉墨在一旁作答道:“福晋。”
“宫内来人了。”
“是传旨的太监。”
传旨太监来了?看来是要入宫参加皇后丧仪了。她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又吩咐道:“玉墨,这张黄花梨木桌案,喊人来劈了,抬到小厨房当柴火烧了。”
“是!”玉墨答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便听得立春的声音响起,安陵容率先抬起裙裾出了门,挡住了正要往内走的太监,她一出现,小太监上前便行礼:“奴才给諴亲王福晋请安。”
“免礼。”
“可是要入宫了?”安陵容笑着问道。
“諴亲王福晋,奴才奉命来通传,因着皇后娘娘丧仪,皇上急诏了怡亲王入京,参加皇后娘娘丧仪。”
“皇上口谕,命諴亲王同福晋您二人一同去京都城门迎接。”
“其他王府之中也有人去通传。”
怡亲王回京了?安陵容心中诧异,她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只是面上依旧不显,她颔首道:“本福晋知晓了。”
“公公当差辛苦,玉墨,送送。”
“是。”
玉墨送着小太监出了諴亲王府,安陵容转头前往了含凉殿正室,从雕花百叶红漆木柜子中取出了吉服,这吉服是紫薇登枝样式,玉墨还未来,她转身端坐在铜镜之前,镜中少妇乌发香腮,神色远眺,正看着什锦花窗前的紫薇花出神。
待脚步声响起,玉墨入了含凉殿正室,走到安陵容的身后,熟练的为安陵容绾发,今日出城迎接怡亲王入京,看来是要梳更规整些,莫让人挑了错处去。
安陵容素手缓缓摩挲着那串红色的玛瑙珠子,眼眸深邃,怡亲王坐镇准格尔和大清边境,前朝准格尔战事吃紧,在这个时候,怡亲王被召入了京都,皇上对外表示是因为皇后丧仪,既彰显了帝后情深,又彰显了君恩。
可皇后是怎么死的,安陵容比谁都清楚,此时召唤怡亲王入京都,在这个紧要关头,她联想到怡亲王福晋身上的药味,看来怡亲王身子不行了,至于不行到哪一个地步,见了怡亲王便知晓了。
待梳妆完毕,她起身,莲步轻移,行至諴亲王府门前,玉墨紧随其后。
此时京都正街上,九门提督麾下的兵正带刀守在两街旁,身旁佩刀均被大手紧紧握住,每隔一段,便有人值守,安陵容上了諴亲王府门前的马车,允袐今日不在王府内,入了上书房,皇后丧仪,皇子们还是一往如常的入上书房,等到内务府太监传诏,才可前去梓宫前扶灵。
看来今日允袐要从宫中随着皇上仪仗出来,安陵容想着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见了今日正街上已经被清开,小贩们今日不在两旁,想来皇上对怡亲王真是格外重视。
素日皇上重民生,今日为了迎接怡亲王入城,清开了街道。
这头諴亲王府的马车正在缓缓的驶向京城城门处,那头明黄色的仪仗已经率先一步抵达到了京城门口。
城门处,两旁百官列队,今日命妇未来,只留得皇室宗亲以及宗妇。
而皇上身旁站着的,却是端妃。
只见端妃那因着常年不出宫门的肌肤,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白色,她今日站在了皇上的身旁,眸中看着文武百官,眼底下带着思虑。
后宫凋零,接二连三有人去世,没想到,如今的她却成了后宫唯一的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