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为何要将天界放在眼里？如你而言，本座是魔族，你们是天族，二族本就不对付，本座不能羞辱你们吗？再者，既不同族，何来辈分之分？你不就比本座大上几十万岁么，是想告诉本座你在倚老卖老？更何况这四海八荒十二州之内，本就是以修为论尊卑，本座修为高于汝等，要论尊卑也是本座为尊！”

那位上神张了张嘴，似乎又想说什么，却被沐沁落提前堵了回去：“别说你们那什么天界之主帝君，是，他是主神，修为比本座高，可他打得过本座吗？本座只需动用一个系他便动弹不得，在吾看来，你们那什么帝君，跟你们这些上神一样，知道的还晓得这是天界上位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群卖艺的。所以，本座凭什么要尊重你们啊？本座想不明白，你们配？”

沐沁落懒懒散散地说完，似乎有些困意地打了个哈切，丝毫不在意那位上神“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被气得吐血晕了过去，只是自顾自地抬手勾起独孤枫晨垂落下来的黝黑发亮的发丝，将其在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早在沐沁落将獠牙从独孤枫晨脖颈间拔出的时候，她便对他动用了空间静止术法，所以他才一直不能有什么动作，只剩一双眼睛可以转动。

他就那么眨着眼睛，虽然斜视有些艰难，但也不妨碍他眸光一直在沐沁落身上。

不过由于沐沁落只给他留了一双眼睛，所以并不能看出独孤枫晨脸上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但若是仅从那双自始至终都落在沐沁落身上的眸来看，他根本不在乎其他神的死活，包括他的父亲，就像他所修习的无情道，早已断绝这些感情，尊重自己的父亲，只是出于所谓的道德约束。

从一开始意识到沐沁落已了无生气的时候，他的眸光变得没有一点光亮，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像是要吞噬这世间罪恶的一切。

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么恨，就连无情道也压制不住这通天的恨意。

可后来独孤枫晨眼睁睁地看到沐沁落活了过来，沉下去的眸子，逐渐恢复星光，并且丝毫不愿意挪开一瞬。

无情道，他确实修到了极致，是天界之主眼中标准的上位者，无论是对谁都一样，并且无情冷漠，包括对他的父亲。

然而独独是眼前这个女人，总是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丢弃所修之道。

这是无情道修习者最致命的弱点。

这世上修习无情道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天界之主便是其中一位。

大多数无情道者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危险存在的时候，往往都是果断地将其杀掉，不留丝毫情面。这几乎是无情道约定俗成的规定，更是被默认为一种考验自己心性的方式——亲手手刃自己所爱之人。

无情道的这些破事，独孤枫晨不是不知道，但他不可能下得去手，他也无法明白那些同道修习者为何能做到将自己爱的人杀死。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修习者是在出现一点苗头的时候就会下手，几乎从来没有谁跟他一样，爱上了便开始纵容，直到越陷越深，知是弱点，却从未选择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