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被说得脸面涨红,委委屈屈的瘪着嘴,“你……你,我不跟你说了!”
他跑出去。
“说不过就跑,果然是个娘娘腔。”
朱允和许宝珠脸色都冷下来,“妞妞,不可胡说!既在同一书舍,大家便都是同学,是亲友,要相互尊重,友爱,可以论理,但不能得理不饶人,恶语伤人。”
“是。”
女孩低头,“我知道了,那我去找秀秀道歉。”
许宝珠揉了揉她的头,欣慰道:“乖。”
女孩离开,其他人也陆续离去。
许宝珠望着渐远的背影,嘘声感慨道:“真好。”
“是啊,真好。”
朱允立于她身侧,两人视线一致,都看向那夕阳下活泼的影儿,由衷发出感叹。
盛世太平,无病无虞,真好。
二人唏嘘半晌,许宝珠回神,坐回槐树下的木椅上,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饼子给他,“赶紧吃吧,不吃都凉了。”
“嗯。”
朱允接过,细细咂摸几口,称赞道:“好吃。”
“好吃那你多吃些。”许宝珠将盒子里的东西近乎要一股脑往他面前塞,“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了。”
家中缺粮,又有一个伤残的病人需要照拂,他吃得少便罢,还要白天黑夜来回奔走的忙活,实在辛劳,这早前好不容易给他养出的一点肉,如今又给累没了,他本就清瘦,如今瞧着,更瘦了,仿佛迎风就倒。
朱允看着眼前堆得满满的东西,笑得无奈,他拿过一个,递给她,“你匆匆赶来,定是也没吃吧,一块吃。”
许宝珠一愣,对上人如星星般明亮的眸子,顿时呼吸一滞。
二人对视,相顾无言,却是有某种情愫在心间慢慢化开来。
“娘子。”他低声唤道,声音绵延缱绻,内含无限柔情。
许宝珠窘迫回神,夺过他手里的饼子,慌神道:“屋里还没收拾吧,我去帮你收拾收拾。”
说罢,急匆匆的离去。
朱允见人慌乱而逃的模样,垂眸宠溺一笑,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食盒低语呢喃道:“你也有慌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
许宝珠也不知道她在躲什么?
麦子曾与她说过,朱允心中有她,今日虽是单纯来送个饭,但她也是想将关系挑明来着,可望向他温柔的眉眼,不知怎的,倏忽间人就慌起来,心扑通直跳,便是任何事都想不起来了。
罢了。
暂时先不想这些。
许宝珠拍了拍烧热的脸,叫自己冷静下来,将饼子三下五除二的塞进嘴里吃完,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朱允是个很有规矩的人,不允许自己的领地太过脏乱,饶是这学舍里东西多且杂,却是放得井然有序的,她不用多时,便拾掇干净。
可出去免不了要跟朱允打个照面的,她还没想好怎么说?索性也没走,走到窗前的书案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起来,这密密麻麻的都是古文,读起来拗口不说,还有好多的生僻字,尽管朱允都有在一旁做了板正的标注,她还是看得两眼发昏,一股困倦意席卷而来。
朱允进屋,便见人伏在案上,睡得正是香甜,风轻轻的吹着,稀碎的发丝闻风而动。
“真是一点戒备心没有。”
他不忍吵醒人,只走到床榻旁,翻出一个竹箱,打开,从里间拿出一件衣服过去给她披上,又关了窗。
没了风,屋内突然变得暖和起来,温度的变化吵醒了本就浅眠的人,许宝珠起身,正好与关窗的朱允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