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待到了将近十二点，李果的妈妈不停打电话催李果回家。

孟蝶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果果，这么晚还让你过来陪我说话。你快回去吧，我没事了。”

“好，你也快回去吧，免得让妈妈担心。”

孟蝶苍白一笑：“你放心，她不会的。”

李果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说这种话。你先走，我看着你进去。”

孟蝶点点头，进到了小区里面。回去的路上，她慢悠悠地走着，脑子有些乱。

她知道今天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不该把自己藏得最深、最私密的事就这样说出来。

可是她真的太需要有人倾诉了，不然自己会爆炸的。

她也相信果果不会给别人说的，他们是同类，知道彼此的脆弱。

可是不告诉小橙子只告诉果果，小橙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说果果回去了吗？

孟蝶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她回头看去，只见李果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路灯昏暗，只有他是那么清晰明亮。

李果似乎担心她看不到自己，打开手机手电筒向她挥了挥。

漫漫黑夜，荧光闪烁。

孟蝶的眼眶有些湿热，向他也挥了挥手。

就算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个错误，至少他们不会。

……

回到家，妈妈正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地上到处都是玻璃杯的碎渣。

听到开门的声音，妈妈没睁眼，甚至没问她刚刚去了哪儿。

孟蝶默默到厨房找来扫帚打扫。

“不要扫！生你下来不是让你做这种事的！”妈妈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对着孟蝶怒吼起来：“回你房间做作业去！”

孟蝶默默地放下扫帚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已经习惯妈妈喜怒无常的脾气了。

刚回到房间没过多久，妈妈突然进来了，她哭着一把抱住了孟蝶。

“孟蝶，你一定要给妈妈争气啊！你爸的那个儿子读书不争气，你一定要考个好大学，我争不到他的人，你一定要争到你爸爸！知道吗！”

孟蝶任凭她抱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就像没有心的洋娃娃一样。

“……知道了，妈妈。”

……

夜已经很深了。

孟蝶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入睡。

果果说这个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妈妈，她们只是不懂怎么表达而已。

但是自己在妈妈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真的把自己当做她的女儿吗？

还是只是一个抓住爸爸心的工具人？

自己对爸爸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个一周才见一次面的陌生家人？

孟蝶叹了口气，脑袋里一片混乱更睡不着了。

她望出窗外，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一轮明月正当空，就像果果手电筒里发出的光一样，不知怎的，心里那些悲伤好像被什么安抚下来了。

一切都会好的。

孟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