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睡到七月半,如果不是鬼爷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路玥估计还会一直睡下去,睡到自己真的只剩下灵魂为止。
“路探,时辰到了,该起身了。”鬼爷爷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路玥的耳朵里,就好像在耳边说的一样,睁开眼,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
“知道了鬼爷爷,我这就起来。”路玥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就重新翻了个身作势要继续睡。
适时南清的声音响起才让路玥睁开了眼。“再不起人可就要开始捣乱了。”
躺在床上的路玥只好叹了口气,认命的起了床。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咯咯响,好像一具散架的正在一点点重新组装。站起来拉伸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不起才好。”
正准备要打开门走出去,就看到了门边衣架上放着的黑色袍子,那件第一天拿过来就再也没有碰过的鬼探的制服。“嬷嬷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南清说。
路玥却摇了摇头,继续推门走出去了。“我永远不会穿上这件衣服。”
夜晚的风夹杂着微凉,还有五分钟就要到0点。此时街上的鬼已经很多,等到鬼门关一开,便会是络绎不绝。街边的小摊酒桌摆了长长一条街,好像看不到尽头。路玥没有化成人形走在街上,她还是那副薄薄的样子。众人的问候她视若无睹,她的目光落在众人脸上,好像在筛选什么。
仔细听可以听到别人的讨论,讨论今晚的主题——“毒酒”
“听说今晚的酒有些是有毒的,不致死但是可以兑换奖品,钱啊机缘啊都可以。”
“啊?万一真死了呢。”
“那咋了,我们早就死了。再说了这街上大大小小的都有鬼医在,很安全的。”
路玥这才往别处看去,这才在角落里看到了随时待命的穿着黑色大褂的鬼医。发现路玥在看自己,鬼医也只是点头示意,身子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不知不觉走到桌球厅,路玥停脚往上望去,那里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桌球碰撞的声音。
路玥就这么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窗,南清说:“还在等人走到窗口刚好被你看到吗。”
像是在印证什么一样,窗边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由小变大,缓缓的,人影就看清了。慕容春就站在那里,就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缓缓送到嘴边再拿下来,一套动作浑然天成,眼中的落寞不言而喻。
路玥心一沉,喃喃道:“怎么抽上了。”
南清只感觉这世界混乱了,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快速飞过,又快速的撞击过来。
即使是暖光,却依旧显得慕容春此时十分凄凉,好似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却还是坚韧的。
“还有一分钟。”南清一边躲着一边提醒着时间。
路玥闭上眼,视线的黑暗让自己缓缓低下了头,然后沉默不语的走了。在路玥走后,南清看着刚才她站着的地方久久不能移开眼,直到两指间的炙热传来,这才回过神,也是无言,安静转身走了。
0点一到,路玥便沉着脸走到随机挑选的人面前,开口就问是不是本地人,是,就走。不是,就杀。
没有人知道鬼探怎么了,也没有看清人是怎么杀的,甚至不清楚那人是不是死了,只知道他们对话了两句,转眼人就消散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或许只是以为他们去了哪里,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人存在了。
路玥把手搭上人的肩膀的时候毒素就已经蔓延进了那人的身体,只需一念便会毒发身亡。
“是不是本地人。”眼下路玥又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儿,常人以为那只是简单的询问,可只要仔细看,路玥眼底肆无忌惮的暴虐便会马上被察觉,那哪是什么鬼探,那分明是死神。是不是本地人,不是这便是你最后听到的人间的声音。
“是……”幸运儿眼神闪躲,路玥也觉得他眼神,看面相也不像本地人。“打西边来的”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便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睁大的嘴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慢慢的,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要消失了,没有痛苦的,就这样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