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曾经的财政司司长,实权最多的第三把手的小舅子,前几天还高高在上,这才刚下马,本想着来苏北捞点实惠,没想到啊,没想到,被一个小东西给拿捏了。
除了感慨阴沟里翻了船之外,就是在心里痛骂谷俊宇不得好死。
一天的伙食就只是两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窝窝头外加一壶凉水,看守却每天不是烧鸡就是猪头肉,吃得满嘴流油,还不断吧唧嘴。自己但凡敢发一句牢骚,就被看守他的人一顿毒打,实在饿得难受了,都想把医院棉被里的棉花扯出来给吃了。
祈祷着盟友石川能突然现身来救自己一把,可左等右等,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的也只有响亮的大巴掌。
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杨兴华终于扔下了所有的傲慢,从第五天开始跪地哀求看守分给他一点烧鸡吃,哪怕是鸡骨头也行。
石川那边也是着急想来找杨兴华继续商讨要回电厂的事情,只是太忙,分身乏术。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沛县和丰县那边连续出现汉奸被刺杀或者绑架的事件,驻屯军司令部勒令他马上前去调查处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天之后的事情了,阳历新年都过了。
杨兴华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都快疯了,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谷俊宇提着酒肉去找他谈话了。
把烧鸡往杨兴华枕头边一扔,后者闻到香味,马上就抓起来往嘴里塞,谷俊宇一抬手,他马上就乖乖地放下了,比家里的两个野小子都听话。
杨兴华被彻底地驯化了。
谷俊宇挥手说:“吃吧!你该感谢我不杀你,不然,你小命早就没了!”
杨兴华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一边啃烧鸡一边说:“你不敢!我姐夫可是周福海!”
语气却一点都不强硬。
“亏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在上头干过这么多年,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谷俊宇开始对他进行心灵上的刺激,“你不想想,就我一个小小的署长,还是个副的,就算我再嚣张,敢对你这么狠?”
杨兴华冷了,眼神迷离:“你的意思是,我姐夫想让我死?”
谷俊宇呵呵一笑:“没明说,意思差不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帮他弄了那么多的钱,还帮他糊弄我姐姐,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杨兴华内心防线开始崩溃。
谷俊宇拍拍他的肩膀:“你曾经也是个高官,官场有多黑暗,你应该明白,陈竟争为了掩盖自己的糗事,连亲弟弟的命都敢要,你呢?只是周老的一个小舅子,你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金贵么?”
杨兴华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我要去上海找他当面对质!”
谷俊宇点点头:“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他,就要看你的命大不大了!”
杨兴华摇摇头,很是无助:“那我去找我姐!让我姐去闹他!”
谷俊宇还是点头:“也行,我可是听说了,你姐姐和周老都在上海找了大律师,准备闹离婚呢!你去了正好,也能一起热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