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唇齿间就只剩下涩味和淡淡的苦味蔓延,柳大年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对话。
刘善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道:“柳族老,咱们都是明白人……”
柳大年突然插言打断道:“刘大人,我家的母猪快要生产了,还望大人能网开一面,准我回去照料。家中老小都指望着它,实不敢耽误。”
刘善眉头微挑,心中明了柳大年的缓兵之计,却故作沉思片刻,缓缓道:“柳族老的心思,刘某岂能不知?但我今日把话放在这儿,就算是你夫人快要生产了,也必须先将本官的事情处理好!”
柳大年闻言,怒火中烧,双手紧握茶杯,指甲几乎嵌入杯壁!
他的大房死得早,二房又体弱多病,去年刚纳了三房,是个年仅二十的女子,不料却与大房所生的长子有了私情。
这本没什么,把三房浸猪笼就好了,可没想到这女人的肚子竟然大了!
这下可好,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到头来反倒是他啥也不是,被族人指指点点,成了笑柄。
因此,娶妻生子,便成了刘族老的禁忌话题。
然而,刘善居然堂而皇之地提及此事,由不得柳大年不多想。
柳大年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缓缓放下茶杯,语气无奈:“刘大人,那些捕风捉影之事,实非老朽所愿提及。家中琐事,岂敢劳烦大人费心?”
刘善愣了下,什么意思?
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或者,是往柳大年的伤口上撒盐了?
刘善不明所以,环视四周,怎么没人告诉自己?
这时,有衙役来到刘善身侧,附耳将柳大年的家仇一五一十地道来。
刘善越听越惊,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大年脸色漆黑,瞪着刘善,心中怒火更甚,却也只能强忍。
刘善收起笑容,正色道:“柳族老,刘某失言,还请见谅。我也不与柳族老兜圈子了,请你稍等片刻,只要韩成家没找到对柳家不利的证据,刘某自当亲自给族老道歉。”
柳大年眼神复杂,却又不得不等,只能指着面前的茶杯,语气冷硬:“刘大人,这杯水,怕是喝不出什么滋味了。”
刘善连忙吩咐田福贵给柳大年换杯人参茶,“刘族老,这人要是上了年纪,就该好好补补,别让身子骨先垮了。你说你要是又硬又那啥的,刚娶的三房怎会被长子轻易得手?”
柳大年闻言,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把气撒在人参茶上。
刘善见柳大年连干三杯人参茶,心中暗笑,这可是纯正的百年极品老参,柳大年如此喝法,非得鼻孔出血不可。
柳大年自然不会让……不对,是百年老参自然不会让刘善失望,仅仅只过了盏茶的功夫,柳大年脸颊泛红,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额角渗汗。
柳大年突然觉得鼻头痒痒的,他强忍不适,用手轻轻擦拭,不料却擦了一把鼻血出来,染红了手背。
柳大年心中一惊,忙用袖子掩住鼻血。
然而,鼻血却如泉涌,止不住地滴落。
柳大年慌神了,求助地看向刘善,声音微颤:“刘大人,这茶……莫非有古怪?”
刘善这才明白,原来柳大年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