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离区的第一晚,三人睡在一个帐篷,本来郝煜人躺在帐篷另一边毫无睡意,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何况外面不时还有砰砰枪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尖叫声骚动声,
但他刚认识的这俩队友,心一个比一个大,睡得一个比一个沉,导致他也从善如流,身体松弛下来,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基地统计人口的工作人员早起上班,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上级布置的特殊任务,他在检索一栏里输入“九九”,本来以为结果和以前一样,然而,还真有个“秦九九”,昨晚在基地入口登记了,显示未上报状态,
嘿嘿,他抓紧点了上报。
上午七点十分,云无意收到人口统计部的消息,没来得及看具体信息,直接驱车来到隔离区,找到她所在的那个帐篷,
越靠近,心跳越快。
帐篷两侧的门帘篷布被撑杆支起,周围偶尔有其他人来来往往,往里看,有两个睡袋已经被卷起,只有她,大字型躺在有点变形的睡袋上面,腰间盖着一张薄毯,睡得正香。
云无意在不远处站定,这个角度,刚好能把她从头看到脚,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脑海里的她渐渐与眼前这个她重合,
终于,能看到她了,只不过……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绻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抿着,胸口闷得发疼,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如影随形,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看啊,怎么不看了,她被你从天上拉下来,如今躺在难民营里,你满意了吗……
帐篷里的人翻了个身,正好侧过脸来朝向他,
云无意下意识躲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卑,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胆怯不敢上前,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亵渎。
他的思绪万千,双腿如同灌铅一样就这么一直站着,直到,两个很有辨识度的男性从帐篷另一边过来,手里拿着统一分配的早餐,面包和鸡蛋,
两人看见他,都怔愣了一下,
这两人认识他。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朝他瞟了好几眼,然后挠了挠头,从身上摸出一封类似信件的东西,朝他走了过来,
“云、云上校,我叫郝煜人,郝青霖是我爸,他给您写了一封信,让我来基地投靠您。”
云无意瞥了眼那封信,声音冷硬,打了官腔,“抱歉,战时紧急状态,禁止一切贿赂关系和裙带关系,”
看他身体素质不错,云无意补充了一句,“你要想进军部,结束隔离后自己去基地里面报名。”
“好、好吧。” 郝煜人有点羞赧地收回信封,完了,给基地长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走关系什么的,确实很不光彩。
云无意继续往帐篷里面看,视线不经意与另一名男性对视,那人是个练家子,正呲着一点白牙,朝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为什么这样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