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对罗阳的记忆不多，当年罗阳被送到福利院时他也不过才五岁。后续大伯与罗阳还偶尔有信件来往，前些年又通过电话联系上，可以通过手机发送照片和视频，可那都是大伯与罗阳的交流，他这个做堂哥的初中毕业就早早出去打工，与堂弟没有任何联系。

于是两人相处的时候，便不知该如何开口，堂哥有些尴尬。倒是堂哥的两个女儿，大秀与二秀，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叔叔，好奇地问叔叔沪市的事情，女孩子么，自然知道沪市的迪士尼。

她们都是小学的年纪，罗阳教育水平自是不差，作为一个初级观测员，了解的方方面面的信息更是常人无法想象。

这两个一直跟着堂哥在粤省打工的侄女，肯定是没去过香港的，于是他便娓娓讲述沪市迪士尼的各种游乐场景，再给她们讲了各种沪市的地标建筑及海洋乐园、巧克力主题乐园、蜡像馆等等，把两个小女孩听得遐想连连。

除夕自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于是到了除夕中午，罗阳便用背包装着雨靴、吃食，拎着一袋堂嫂做的肉食，上山去了。

他要把大伯大婶换回家团圆，羊圈肯定不能没人，罗阳觉得自己过不过除夕没啥差别。

到了羊圈，大婶大伯临走前一再表示初二就带全家上山来，大家在山上再吃顿团圆饭，罗阳劝他们在家多陪陪孙女。三年多没见，得跟小孩多处处，免得生分，罗阳反正要在村里继续住一段时间呢。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罗阳简单地起锅烧火，将肉食一股脑倒进锅里加了两瓢水做了锅大杂烩。

雨靴早被他扔进床脚了，胡蜂此刻听见他做饭的响动就爬出来，沿着水桶爬上去，却一头栽进了水里。

罗阳好气又好笑地把它舀出来，放在矮凳上烤着火，“要喝水直接跟我说，何必这样着急。”

胡蜂自顾美滋滋地吸着从身上流下来的水：“真爽啊！”

之前的好多年里，罗阳对除夕无感，反正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却有些迷惘，看着锅炉咕咕冒着热气的肉食，罗阳开门，去羊圈把黑皮带进来。

“做咩？”

“吃肉吗？”罗阳指了指锅里

“我只吃你的肉”黑皮偏着脑袋看向罗阳的头，有些忍不住口水。

罗阳取刀切了火塘上挂着的一小块肉，递给矮凳上的胡蜂，然后拿筷子捞起一块热乎乎的肉放到黑皮面前“尝尝总不会错的”

黑皮舔舔，肉汤有些咸味，倒也能吃，舌头一卷就咀嚼起来，“嗯，也是不错的，不过我更想吃你的肉咩。”

罗阳没搭理它，等它吃完就继续捞一块肉给它。

一人，一羊，一蜂，就这样围着火塘，吃着他们的年夜饭。

老宅后的山壁里，鼠大安排着子孙，在准备一年一度的老鼠娶亲仪式。接亲的路线就从老宅屋顶到这处山洞，成群的老鼠忙着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