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外的马路边,小四蹲在两担水果后,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不时向里张望,浑没有一点吆喝生意的样子。
吴天与彪子的车出来了,小四用手机里记下来,然后同时拍下前后出来的车牌,都发给了拐爷。
本地车牌都没什么好查的,唯有一个外地车牌稍稍引起了拐子的些许注意。
吴天那辆车内的窃听器里,传来两人的谈话。
“小天,真叫那个大师这样说的,那你小子以后就牛逼大发了,死不了。”
“彪哥,这种算命先生的话,咱最多信一层。”吴天努力削弱自己内心的喜悦。
“这可是连那位都恭敬对待的,绝对是大师。我悄悄告诉你,他给那位算的那一卦,百分之一千准。”彪子道,“所以那位说他能改命格,我估计真能。可惜啊,我档次不够,不然可以央求他给我改改。”
“连那位都没开口求他,……”彪子又自顾自话地说,未免叹息今天这午饭亏大了。
死不了、算卦、改命格!
吴天那个彪哥嘴里冒出的词引起了拐子的警觉。
他黑入私人会所的监控里,只见到了停车场那里,那个斯文男子带人迎接两个陌生人的影像。
显然这两个陌生人,就是吴天午饭接待的所谓大师了,果然是外地的车牌。
拐子把这个外地车的图片发给小四:刚刚你拍的,叫弟兄们跟踪一下,探探底。
收到拐爷的通知,小四把图片发给了兄弟们,让大家在路边注意这个外地车,而后自己挑起水果,离开了这条马路。
县城就这么大,一个在某大酒店附近摆摊的兄弟发现了这辆汽车,将下车的人拍了下来。
拐子通过酒店的监控,得知这两人要在这里住几天,那便足够小四他们打探消息了。
大师与助手在酒店休息了半晌,到下午时分,驾车离开酒店,往某个镇的方向开去。
镇里超灵验的先生下午早早就闭门谢客,亲自在家准备好了茶水。
大师的车停在他家院外,等候已久的先生热切地迎接大师进入。
小三开着摩托车,车屁股绑着两个箩筐,装着些没卖掉的山货,从先生院前的路面驶过。
过了一段距离,他停下,向拐爷说了这事。
“嗯,晓得了,等他们晚上回来了,在他们车下装一个窃听器。”拐子吩咐小三。
他起身,离开满是电子设备的工作间,来到一间乌烟瘴气的房子内。吴法、老猪、眼镜三人正在打长牌。
“法爷,你老弟中午吃饭似乎碰到了什么大师,我让小三小四和底下兄弟去探底细去了。”
眼镜嘴里叼着香烟,脑袋都没偏,道“这些三脚猫的大师哪配小三小四去打探哦,别让弟兄们受累。”
“就是,就是”吴法应声道。
老拐继续道“这个大师似乎看出了你老弟身上的印记来历。我从你老弟车上听到的,改命格什么的。刚刚他去那个镇找镇上最灵的先生了。”
吴法眼珠子转了转,“若是这样,可能有两把刷子,咱们天天窝在这也太闷了,那就玩玩这什么大师吧。”
老猪道“法爷,我可没工夫跟你玩啊,我得看着那丫头呢,好歹怀上了你老吴家的后。”
吴法道“你有空想参加就参加嘛”
拐子道“行,那咱们仨就看看那大师的手段”,说着出去了。
在这窝太久,人都快呆废了。
“你亲手摸到那块平安牌了?”大师再三跟先生确认。
“这话你都问了五遍了。”先生抱怨道。“材质不明,但是绝对是好东西。再说老鼠送东西的视频网上不是有嘛。”
大师道“有时候这些视频也可以通过训练完成。”
“嘿!一个小山村,谁没事训练个老鼠给你送块木头。那个庙我可是亲自去看过了,也见过老鼠三跪九叩的。”先生说。
“是你亲眼见到的固然最好,不过我还是要自己去确认一下。”
“那你就自己去看咯。”
“那个收到木牌的老妇人住哪儿,我想拜访一下。”
“她是龙家的,我找人问问,再告诉你。上次来我这的时候,她似乎住在县城。”
“那便更好。”
“晚上在我这吃饭,咱俩喝一口?”先生问
“那是必须的,都十多年没一起喝过了”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大师与先生的叙旧和把酒夜谈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多,除了大师的助手在边上伺候,连先生的家人都不能进来,没人知道两个老人都谈了什么。
先生的家人只能猜测这个外来人与先生有极深的渊源。
在回龙首县城的路上,大师早已醉醺醺睡着。若是给那斯文男子看到这一幕,定要惊掉下巴,毕竟午餐的时候,大师仅是象征的喝了几口红酒。
罗阳将李斌锡整理好的那些问题都一一作答,然后再次把回答文档扔到了群里。
他强调了农村土地房屋,目前的政策不能买卖,所以只能签长租合同;
对于房屋,一年租金一千块一间房,土地一年一亩地三百块;
罗阳承认如果是单个女生,在山村里独自活动有一定的风险,因此建议女生结伴活动,若是一直在村里活动,也完全不用考虑风险;
对于社区的未来发展,罗阳从老龄化、逆城市化、年青人反内卷、乡村振兴、新上山下乡等角度进行了分析,告诉大家不要把这个共助社区理解为一个经营实体,它就是一个依附在传统农村之上的新型农村,村民与传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有些许差别,仅此而已,如果需要考虑社区的未来发展,自然是期望有更多的人在其他地区建立同样的共助社区,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对于以后是否需要大家捐钱捐物,罗阳直接进行了否定,社区需要的是大家的脑力、劳动力,除了租金是各人需要自行承担,社区绝对不会向任何人索要钱财;
罗阳再次表示,即便在农村,一年打零工也能有两三千收入,一间房一亩地一年才一千三百块,几乎等于白送,之所以不免费,就是要大家用劳动换取报酬,不能说躺平了,就这样沉沉死去,躺平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不是一种生活的方法。
这篇回答上述问题的小文档,果然打动了不少人,当即就有15个人表示想最近加入社区,另外五人则稍有犹豫。
罗阳对此自然有所准备,告诉想直接前来的人,自己将安排把房屋先准备好,准备完毕后,就会通知他们前来。
夜间在山区公路开车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助手没敢开太快,载着大师回到县城已经快十二点。
他把车停好就扶着一身酒味的大师上了电梯。
酒店外不多会儿,来了一辆车,停在大师那车的对面车位,车上下来四个醉汉,瞎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