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物迈着庄严而轻盈的步伐依次走上。
他们身穿白袍,头戴月桂枝编的冠,
脸上蒙着金色面具,
手里举着月桂枝或棕榈枝。
——《亨利八世》
......
他们从一长段宽大又华丽的台阶上走了下去,几位侍仆亦步亦趋,他们几乎都是人类,目光空洞地垂着头,注视地面,穿着及地的长袍,戴着兜帽,看不清脸。
一辆在夜色中发着光的水晶马车与冗长的仆人护卫停在台阶下的前庭广场上,静默而尊敬地等待。
那个神秘的巫师正位于其列。
吕雪途与林羡走过去,她站在他们的面前,“我送你们。”她的声音很冷,似乎沾着月亮与空气的凉气。她的那双如同黑曜石的唇终于像开了缝似的绽开,露出粉嫩与雪白的花朵。吕雪途看见她的鼻子,像由一节嫩藕雕成,肤白如雪,除此之外再难以窥看其他。
他们坐在同一辆水晶马车上,吕雪途与林羡坐在一起,女巫师坐在吕雪途的对面。马车摇摇晃晃,她的丝绸面纱舞动如同嬉戏。
“你们不属于这里。”她突然说,头缓缓转动,隔着一层布什的目光似乎是望向了花园城的玫瑰花丛,它们在夜色中昏暗而妩媚。
“但是我希望你们留下来。”巫师的目光似乎转向她,“蘑菇王子需要你,我想你看出来了。”
吕雪途不知道,她并看不出来什么。
“他可能快死了。”巫师说,她的话语惊人,可她的声音平淡漠然,“这个国家也快要灭亡了。很快。”她的头静默低垂,她的坐姿优雅端庄,白净细嫩的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她的中毒般的唇喃喃而语,“是你们害的。如果你们不来,这一切可能不会发生。”
“你们不属于这里,你们热爱流浪,你们拥有自由,于是你们眼也不眨、毫不在意地毁掉了我们仅有的一切。你们真该死。”她喃喃地说,“你们真该死。”
林羡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的话很怪异,可巫师却突然停止了这个话题。“看见那个池塘了吗?”
吕雪途有点茫然,她看向车窗外,一个小小的自然水池呆在一座金光灿灿的府邸前,安静而弱小,“看见了。”她说。
“它叫‘大蒜池塘’,”巫师接着说,“往前看,你还可以见到几个叫‘黄瓜池塘’、‘玉米池塘’等诸如此类的水池。”
“水是沙漠中最重要的东西。”水晶马车似乎驶上了一条小径,然后缓慢地停了下来,“要是您能留下来,这金灿灿的宫殿,不过是第一个聘礼。”
巫师站了起来,她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与此同时,外景辉煌的宫殿建筑映入眼帘,她的声音充满魔力,“一切荣华将为您闪耀。”
“池塘,河流,甚至...人类的名字,都将为你命名。”
她走下去,站在马车边,她伸出手,恭敬地弯下了腰。
可吕雪途无法伸出手。
“对不起。”她说,呆呆不动。
女巫师似乎顿了一下,“你看不起这些东西吗?”她缓慢地站直身体。
吕雪途摇摇头。
她似乎笑了一下,“什么都拥有的人,果然不会在乎这些对底层人民来说如同迷幻之梦一般的东西。”
她叹息似的说,声音很轻,“富有之人予富有之人财物。
“富人视之笤帚,一无所有之人...”她边说边转身缓慢地向前走去,“趋之若鹜。”
月光下,宫殿的倒影自负浮夸,又满怀喜悦。
多么可笑。
......
矿山瞪着眼睛,呆愣地看着面前超级无敌漂亮的小精灵。
脸像是分裂了的小精灵。
它的瞳孔里有漂亮的小鲜花...
矿山站在昂贵的织花地毯上,突然趴下来,快乐而兴奋地滚了个圈。
然后又站起来看着它。
然后又趴在贵地毯上滚了个圈。
糖果罐有点无措地望向它的两个主人——
不过,它的两个主人不见了。
......
林羡与吕雪途走入房间的一瞬间,林羡的手臂环住她纤细可爱的腰,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很用力。
他亲吻她的耳背,从背后亲她的后颈,吕雪途轻轻颤了一下,耳尖染了娇红。
林羡的鼻尖抵住她柔软的发丝,她的身上很香,有一股淡淡的蛋糕奶香味。应该是把蛋糕吃到头发上了。
他咬了咬她的骨骼耳坠,“给你洗头,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又有点哑。
吕雪途喘着气嗯了一声。
林羡的下巴垫在她的肩窝里,吐息潮湿而灼热,心脏砰砰搏动,与她的心跳暧昧缠绕。
他的手从后向前捏住了她的脸,吞咽时喉结滚动压过她的肌肤。他慢悠悠地开口,“吕雪途,喜欢谁?”
“你呀。”吕雪途乖乖地说,她觉得林羡可能会咬断她的脖子如果她说出了别人的名字。
林羡似乎放松了下来,只是抱着她,没有再说话。
他很轻地亲了亲她的耳尖。
“耳朵红了。”他说。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的耳廓,又轻轻捏了捏耳垂,很软,吕雪途整个皮肤组织都酥麻了,她的头要被烧焦了,金光闪闪,闪电风暴,啊啊啊啊啊......
吕雪途终于被松开,晕晕乎乎地被抓去浴池里洗浴了。
她羞羞答答的,林羡的指尖一搭上她的头皮,她就扭扭捏捏地躲开,就这样躲了好几次,泡沫弄得到处都是了。
林羡冷淡地挑了下眉,“在干嘛?”
“痒呢。”
她眨了眨眼睛,仰躺着看他的脸。
“把眼睛闭上。”林羡垂着目光,揉掉了她的耳朵上沾的泡沫。
吕雪途终于乖乖地不动了。
半晌她又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