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霸总冲我笑了(1 / 2)

我不会说话

我是湿润的植物

由于天真的梦想

居住到这个人世间

软绵绵的草地是我的床

地板是一只沉睡的枕头

破碎的阳光星星点点

它的目光里

是天国的乞灵

植物不能拯救世界

植物是太阳的影子

古老的游戏早早被焚烧

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我还有什么可做?

我是英雄

也是植物

我的梦想沾着青草的湿润

我清醒着

也沉睡着

睡眠 那是我呆的地方

我的影子直到月亮也看不清

我还有什么可做?

我的游戏 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我不会说话

我是无知的植物

由于天真的梦想

遗弃到这个人世间

沾染上人类的恶习

直到太阳也看不见

《植物梦游记》

——

身披金袍,脚踏金屐,头顶日轮高冠,手持太阳花法杖。她——是谁?

纱帘后,她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奴仆们匍匐在她脚下的台阶上,她睥睨众生,面容美丽而重欲,她年轻,可她的眼睛十分古老,如同一颗恒星。

她——是谁?

她说,文明,是制造幸福的机器。

她曾见证世代更迭,见证人类厮杀,无数文明陨落。自然,人类文明开发、崛起,发展至顶点闪耀,到消弱、临死前的最后微弱闪光,到死亡的陨落,陷入太古的蛮荒,最后回归自然。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虚无。

最后总是要被自然打败的。自然才是一切造物的神与最终归附。

文明是人类的一场古老的游戏。

而现在,她已如神莅临。

她吃掉了旧的城市、旧的秩序、旧的文明,她将人类推下幸福的乐园,让可爱的植物——

主导这一场游戏。

“太阳花?”

金色女人用缓慢的语调重复她的话。

冰冷的铁器冷酷静谧,像铁色的流星。它们的意志浑然若一体。所有人在这一时刻都有着同一张面庞。

死亡与尖利的痛苦仍然在疯狂乱撞。

空中阁楼中,雪白的女人戴着面纱,戏外之人高高俯瞰,面带微笑。

天使沉睡,恶魔苏醒。

悄无声息又冰冷的寒流,侵入她的心中。在那废墟之间、在那灵魂深处,一朵邪恶无比的花,伸出火红又湿润的双唇。至今为止,她的厌恶、她的仇恨、她的整个灵魂,在此刻全都与她的全部恶意一道化作了一副面容。这副面容上的五官闪耀出恶魔的光芒,这副面容上的双眸含着恨意,透露出死亡与毁灭的神采。1

“你的魔法快要干枯了。”青草灼烧,花瓣脱落,吕雪途的额头上闪烁着残酷清光,那张面容正在她的面容上浮现。

“你快要死了,不是吗?”

穹顶上,那朵花张牙舞爪地舞动,伸吐着舌头一般的花瓣,隐隐流出黑色醉意般的浓雾。

金色女人被黑暗所笼罩。

她的血红的指甲缓缓地在她的脖颈上刺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你想让我,”在她的额头上,一道小皱纹恍若藤蔓,那是欲望的出口,“怎么死呢?”

高傲的愤怒咔咔作响,鼓声隆隆,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癫狂者还未死去。

“你敢吗?”她的双眸像两颗内置的心脏。

......

幽灵魅影在萦绕,神奇之物在潜伏。世界被一种奇异遥远的气氛笼罩。

蓝色幽谷无人、无声。

......

透过一扇半明半暗的窗,一个高大身影寂然伫立。

是布格尼。

他从马车广场归来,在窗外驻足窥看观赏。

不谈灵魂这类不切实际的东西,他的样貌实在算得上是十分英俊,身姿姣好、站姿坚挺,若爵位再能高贵些,绝对能找个极好的美人做妻子。

不过,此时,非要说说的,是他在不长的时间内接连见证了吟游诗人的怪诞之死与林羡对大蒜国王的刺杀。

以及,瞧瞧,有些人正在死去。

他可惊恐极了,瞧瞧,他不是什么没有怜悯之心的人,他甚至在落泪呢,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之后,他又细细地将与这些事件相关的种种因素摆上了天平耐心衡量了一番,最后,他甚至有些愉悦来。

想想,别人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对于他们这些位于挤挤攘攘的上位圈偷吃蛋糕的人来说,富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了。瞧瞧,他的地位可不算高,这样一来,他能吃到的蛋糕可越来越大了...哦,瞧,别人的死当然与他有关系了...再想想,大蒜国王的死难道不也是好事?这下王族们可不是该倒台了?植物王族倒台...辣椒公主岂不是无权势可倚仗,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哆哆嗦嗦地渴求他了吗?

于是,他站在窗边,愈发兴奋地看着一张张面庞倒下。他可不关心这些面庞为什么死,毕竟他可不是什么英雄,不是吗?不过,尤令他可惜的是,蘑菇王子没有死去。

他一下蹙起眉来。

瞧瞧,他们得全死了才行。

不过他又松了一口气。瞧,没人在意辣椒公主的消失。看看她的女仆与侍卫,尤像有人与他们事先串通了一样。

可是,又有谁会帮他呢?

或者说,又有谁会和他做出一样的事呢?

他想着想着,看着那些曾经高他一等的贵族们一点儿也不美丽地、浮夸地死去,他又算了算时间,辣椒公主应该快醒来了。他不打算再浪费美好的时光,吹着口哨,面带微笑,回去了。

......

不过,此时,施笑颜与吴星落呢?

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并不在一起,也自始至终没有遇见。

施笑颜骑着一匹漂亮的粉紫色大虎,一头红发如火燃烧,她的内在光芒走入晦暗,这份诗意,这辛辣迷人的乐音:青春、红色、金发、女战士。

花般的身躯流淌蜜光,沙漠中,那亮闪闪的海洋一般的宫殿逐渐远离了她们。

她的目的是:

残垣断壁。

残破的旧屋、破败的土黄、尘埃的坟墓——

那些下层人类的住所。

大虎渐渐地停了下来。

施笑颜穿着一袭红袍,她轻跃而下,在风中肃立,火焰划过她的裙摆。

她看见破损坍塌的圆柱,她看见连绵破败的土黄色建筑,她看见毒辣的高温热浪,她看见蝎子、粗粝的毒蛇与沙丘,以及人的内脏、人的长长的“活河”。

这是个全然怪异的世界。

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由恐惧构成的幻梦。秃鹫与乌鸦在夜空中发出怪戾的狂欢。

“你们停下吧。”

她曾对那里的人说。他站在人的长河的最前。他目睹了惨剧。

可他不为所动。

她又对第二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她的话语没有激起任何回声。

现在,她已来到了人的长河的末尾。

她走到那个最后的人的面前,看着他那被阳光炙晒成棕色的额头。

“离开吧,你们会死。”

“这是荣耀。”

在他那高耸、弯曲的长鼻上方的那双眼睛,使他的面孔有了一种强烈的悲剧性特征。

他是第一个与她对话的人。

“荣耀?”

“奉献,”他似乎望向了夜空,那用月桂叶编制成的桂冠戴在他的头颅上,像一顶皇冠,他在这浓夜中,做沙漠的君王,“是生命的最高礼仪。”

他的话语引起了她的心的颤栗。

施笑颜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神情,“奉献的对象呢?如果...她是低劣的妄人,如果,你的死亡的归宿...是作为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