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角色。
2.“我”不只是一个人。
3.假设 1“我”=灵魂=精神+感官(机体)
2神可知万物 (万物是祂身体延伸的一部分、万物的生命是祂生命的一部分、万物体现宇宙精神的一部分)
则有 “我”与“神”同在
“我”即“神”之一
4.“我”=“你”
5.“你”=地狱
6.“我”是万物。
7.“我”=0
8. 梦。
意识无过失
——
“吕雪途...醒过来...”
“吕雪途...醒过来...”
“吕雪途...醒过来...”
......
内心深处,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轻声说话。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逐渐向她靠近。
“吕雪途。”
她的声音近在咫尺。
吕雪途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过瞳孔较黑些,神情也有些不一样,脸变得硬邦邦的。
她的影子倾泻在她的脸上,随着她的微笑翩然起舞。
她的双瞳缓缓浮出往日旧梦。
这肿胀的梦境,她抱着她,她紧贴着她,她们贴的很近,紧密到快要坍缩融合成一个炫目的明亮光球...
裂缝消失了。
炽热的拥抱将她们的骨骼烫碎、烧成齑粉,她们的躯骸消失了,精神力量痛苦地绷紧。若有人要将她和她搂抱的骷髅拉开,她的遗骸就立时化作尘埃了。1
她轻盈地呆在她的怀中,这狂暴激烈复仇般的臂膀,将她吸收到...她自身之内。
多么温暖...多么安全。
光芒注满全身...她们的精神的光球轻盈地向上漂游,像一片轻盈的花瓣,逐渐地,花瓣的形质消失了,只有一种光粒子冷冷地燃烧,纯然的精神紧绷,她们的周身是轻盈的宇宙...雪之幽灵降至...宇宙闪闪发白...她们的躯体发白,面孔流下泪来。她们以轻盈的白色躯体漂游、漂游,以一颗崭新的恒星...
直到碰到十六面无法穿透的发光的墙。
......
“吕雪途,找到发光的房子。走进它。融合。”
发光的房子...走近...融合...
走近...融合...
还不够大...还不够大...
......
躯体碰到发光的墙,无数根花针刺入心脏...窒息...没有空气的世界...金色的、闪闪发光的光球,漫上充血的红...褪色...枯萎...衰落...
沉没...
沉没下去...
......
林羡站立在舞厅的中心,他与巨大的太阳花径直相望。
舞厅的空气灼烧,夜空像有一座血的火山,灼热的东西将要喷发,以一种美妙的、死亡的轻盈。
他的耳坠的红宝石绽放星燃的血光。
空中阁楼上,金色女人的目光与走入舞池的施笑颜相撞。
她的手中毫不遮掩地拿着一把长弓,而此时,长弓已开弦。
静默的瞬息之下,她们都露出微笑。
......
瞧瞧,月亮还在偷看。
......
血月之夜,太阳花在静寂的柔光滋养下,绽放新的生命。
血光...流进它的躯体...它的身躯处处是窗口...那已经逐渐衰老的茎叶、那黯淡无光的魔力...在此夜,将重新焕发新的生机。
曼妙的血月魔力,将花之根茎书写的童话在幻影下上演。
不能停下。
不能停下。
太阳花之汁液调制而出的金酒,浓缩的魔法精华,为饮者创造迷幻的梦境...
喝下去吧。喝下去吧!
迷幻的木偶,搬上戏台,可怜的影子行走...
可是,瞧瞧,人生的变故发生了。
血月与制毒的蓝色幻蝶相融,穹顶的太阳花扭曲萎缩...这有毒的光...这有毒的东西...那四处探求的香艳的舌头般的花瓣,已可怜兮兮地瘫倒了。
可怜的木偶啊,停在这一剧目,下不了剧场了。
下不了剧场了。
......
起舞、起舞,公主们与王子在音乐与鲜花中跳得口干舌燥。
怎么还在跳?
怎么还在跳?
瞧瞧,那八音盒里的芭蕾少女,怎么还在舞蹈?
没电了?还是它的主人一直扭动音乐装置呢?
“没电了...没电了...”那个与吕雪途交谈植物的公爵阿吉多牵着舞伴娇嫩的手,“瞧!这可说到点上了!”
他又满腔愤慨地又说了一遍,“这可说到点上了!”
瞧,那优雅高贵的外表下,他的灵魂癫狂。
“你们有秘密。我们的身上有秘密。这谁都看得出来!”
“瞧瞧!我将以死亡验明真理!”
“你们可要做见证者。”他几乎癫狂地喃喃道,“你们可要做见证者...”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舞伴的视线与他相撞,然后重重一颤。
瞧,他惊醒了。
“我们一起逃出去!”他重重地抓着她,眼中闪着精光,他真成了个可怕的疯子,“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
“这个世界不对劲...不对劲!”
“你知道吗...?”他离她很近,所有人都在跳舞,只有他停了下来,他突然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犹如一块石头,投入虚无之中,那状态像做梦一般,充满歇斯底里。
“...我根本没有听见音乐声。”他的脸白得惊心动魄,“...可你们都在跳舞。”
搅乱了。
彻底搅乱了。
瞧瞧,序幕中,谁的灵魂妄自苏醒?
可怜的太阳花...倒霉的童话序幕被不听话的演员一次次更改,变得面目全非了。
如果格兰古瓦2在迷失中瞧见了,也得恨恨地叹上一句“同病相怜”。
瞧瞧,他惊醒了。他的面孔在音乐般的沉默中豁然扭曲,他的心脏隆隆,如此癫狂地彰显着自身的存在...可他不相信。
可他不相信了。
他冲了出去,冲出了舞厅,冲出了皇宫,他要逃离...他要逃离...他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幻境的边缘...!
一直走...一直走...我要一直走...
我要一直走...
......
可怜兮兮的太阳花...瘫倒了。
它的舌头般的花瓣萎靡不振,逐渐腐化、变质、变老...
施笑颜的长箭卷着蛇藤般的尾巴,堪堪擦过她的脸颊。
金色女人眯起眼睛,远远地与她对视一眼。
“要开始了。”
施笑颜露出了怪异的微笑。不过任谁看见了也会明白——
她成功了。
金色女人终于迟疑地觉出了一种深沉的、幽长的痛楚。
舞厅内的高温已经灼热得让人无法忍受了。
她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穹顶上畸形的巨物盘踞,佝偻枯萎,不伦不类,扭结盘陀的皮囊发育不良,恶心的皱纹蛇皮般怪异,劈裂的根茎器官嵌入墙里,散发出呲牙咧嘴的恶臭。
何等奇异的形状,何等迂曲的褶纹。她的本体丑陋、扭曲,就像镶嵌在熔铁的模具里的囚徒,腰折成两端,器官长在肩上,老死在石头缝的墙壁里。
她厌恶她。
她厌恶她令人作呕的身躯。
她厌恶她畸形的肉体、萎缩的灵魂。
她厌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