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伟的拳头重重砸在榆木桌上,震得茶碗跳起三寸高,褐色的豆浆在桌面上画出诡异的星图。
\"那些挂着仙晶都旗号的飞舟,卸货时连遮掩都懒得做!\"
青年矿工扯开衣领,晶尘随着动作簌簌飘落,\"星髓矿全装在印着第三殿堂徽记的箱子里,厂长还腆着脸说这是战略物资!\"
吴叔用铁勺搅动着沸腾的豆浆,蒸汽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蒙了层雾:\"昨儿刘二狗咳出的血里,带着蓝莹莹的星屑。他媳妇抱着三岁娃儿在矿务司门口跪了一整天...\"
老人的铁勺突然敲在锅沿,发出刺耳的铛响,\"后来来了群黑袍人,说是要带他们去疗养。\"
林越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桃核上的血渍。
在畸变的右眼视野里,吴嘉伟掏出的星髓原石正渗出桃红色雾气,那些雾丝缠绕着青年鼻腔里钻出的银蛇,渐渐凝成个模糊的婴孩轮廓。
他突然想起寒潭底那些发光水母——它们的触须每次收缩,都与矿区病人咳嗽的节奏完全同步。
\"最邪门的是这个!\"吴嘉伟从裤兜掏出个桃核护身符,内侧的青龙帮蛇纹正在渗血,\"封矿前夜,工头挨个发这玩意儿,说是能防辐射。\"
青年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星屑般的蓝光,\"结果戴了三天,老陈的指甲就开始脱落...\"
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萨摩之力的加持下,他看见每条蛇纹都在蠕动,细如发丝的傀儡线正顺着青年指缝往血管里钻。
墙上的老照片突然扭曲,二十年前父亲手中的毛桃裂开血口,露出星髓矿特有的血管状纹路。
\"明日我去矿务司走一趟。\"林越按住吴嘉伟颤抖的手,黑炎悄无声息地焚毁傀儡线。
青年掌心的桃核突然发出尖叫,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滩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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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林越正蹲在自家门槛前。
三日前用萨摩丝线布下的警戒结界完好无损,但那根横在锁眼的发丝却结满冰晶——这是连寒潭妖物都做不到的事。
推开门刹那,拉瓦锡手环如活蛇般窜入掌心。
青铜环扣咬住虎口时,剧痛伴随着海啸般的记忆涌入:燃烧的彩虹桥上,七个青铜面具人跪拜高呼;寒潭深处的星髓矿脉中,无数缠绕黑雾的心脏正在跳动...
\"这份伴手礼可还满意?\"李白的虚影从手环中浮出,指尖把玩着林越剿匪时遗失的短刀,\"顺便说,你假装吃人心的模样...\"他忽然贴近林越耳畔,\"比第三殿堂那些蠢货专业多了。\"
黑炎轰然爆发,却只焚毁了一张戏票。
泛黄的票根上印着\"1907年血月之宴\",背面用星髓矿粉末写着:明夜子时,赴宴者第七席该收餐前酒了。
林越的杀神道在屋内疯狂流窜,撞翻的衣柜里滚出件染血的矿工服——正是父亲当年失踪时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