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掰开那只流血的手,官服下摆扫过男孩冰冷的额头:\"建议用石灰封屋,可延缓菌丝二次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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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缎庄的鎏金招牌在雨中滋滋冒烟,李掌柜蜷缩在柜台后,手中铜秤缺了秤砣。
当林越的阴影笼罩门楣时,他发疯似的将染血的绸缎堆向门口。
\"它们学精了...\"老头子的义眼弹出眼眶,连着神经索在胸前晃荡,\"昨夜伪装成送葬队伍,铜锣声和哭丧调分毫不差...\"
林越的指尖划过门板上的爪痕,病变度带来的触觉回溯让他看见恐怖影像:菌丝从门缝渗入,在玄关地砖上编织成故去亲人的轮廓。
当守夜人回应那声\"开门\"时,伪装成亡魂的螳螂怪便从地底暴起。
染坊深处突然传来叩门声,十七下,每下间隔三息。
李掌柜的假牙开始打战:\"又来了...它们在学习人类的礼仪...\"
林越的金线刺穿三重门扉,绞碎的却是具套着寿衣的稻草人。
稻草腹腔里掉出块带血怀表,指针永远停在死者咽气的时刻。病变度突破70%的刹那,他听见三百米内七户人家同时响起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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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户的铜锁熔成铁水。
林越踹开朱漆大门时,看见堂屋供桌上摆着十八碗白饭——每碗都插着三炷香,米粒间蠕动着新孵化的鸭形幼虫。神龛上的祖宗牌位裂开,露出里面仍在跳动的虫巢。
\"救命!救...\"二楼传来呼救,却在第三声戛然而止。
林越踏着菌丝凝结的台阶上楼,病变视觉穿透地板:男主人正被菌丝包裹成茧,女主人用剪刀刺入自己咽喉,血珠悬在半空组成\"不要应答\"的血书。
第二户的天井里堆满聘礼箱。
掀开的箱盖内,金银首饰缠绕着神经突触,玉镯里流淌着荧光绿的虫卵液。
喜床上坐着凤冠霞帔的新娘,盖头下伸出三米长的螳螂产卵器。
当林越的祭魂刀斩断第七户门前的招魂幡时,传讯符突然在怀中自燃。
老林沙哑的嘶吼混着金属刮擦声传来:\"东市告急!这些鬼东西在模仿货郎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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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征的善恶镜悬浮在仙巡司穹顶,镜面裂成七百二十块碎片,每块都映出不同街道的惨状。
西巷的怪物伪装成更夫敲梆,北街的虫群化作卖花女童;最骇人的是南码头,整艘货船被菌丝改造成巨型鸭形母巢。
\"声波诱导,五感污染,群体模仿...\"叶征的玉扳指碾碎星砂,在桌面刻出虫巢结构图,\"母体在通过子体学习人类行为模式。\"
老林的身影从传送阵跌出,他的左臂异化成蟹钳状,钳口还咬着半截螳螂刀足:\"第三矿区的菌丝开始结晶化,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