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螳螂的复眼由十万颗圣人瞳仁拼成,每颗瞳孔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毁灭场景。
它的口器是倒悬的青铜棺椁,开合间喷出带着星砂的腐臭气息。
最令叶征战栗的是其腹部——那里嵌着半具女性躯体,赫然是三百年前牺牲的初代审判官!
\"原来是你...\"叶征的金纹在体表游走成锁链,\"当年自愿被吞噬,就为了今日?\"
母体螳螂的刀足划过虚空,割裂出通往仙晶纪元的裂缝。
叶征的善恶镜碎片突然共鸣,映照出被历史抹去的真相:初代审判官并非战死,而是主动走入母巢,将自身化作封印圣人恶念的容器。
无数青铜棺从裂缝中涌出,每具棺材都延伸出血肉管道连接母体。
叶征突然明白,这些棺材既是封印也是培养皿——历代突破病变临界值的执法者,最终都成了母巢的进化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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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体螳螂的刀足插入地面,整座钢铁厂开始坍缩成黑洞。
叶征的七道金纹尽数崩碎,却在最后一刻结成逆五芒星阵。
他撕开胸膛,掏出跳动着的金色心脏——那是初代审判官留给继任者的最后遗产。
当心脏与铁棒融合的瞬间,审判途径的终极奥义终于展现。
以叶征为中心,半径十公里内的所有物质开始谱写解构的乐章:钢铁厂奏响低沉的大提琴,影子螳螂化作尖锐的小提琴,母巢的悲鸣是管风琴的轰鸣。
在万物归墟的终章里,叶征看见了林越——那个年轻的执法者正站在时间尽头,周身缠绕着青铜棺的锁链。
母体螳螂的残骸在他们之间漂浮,腹部那具女性躯体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与青云子一模一样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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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的铜铃在飓风中碎成齑粉,吴嘉伟撞开店门时,带进的雨水在地面蜿蜒成血溪模样。
他右肩的布料被螳螂刀足撕成布条,露出的伤口泛着荧绿色——那是星傀体液腐蚀的痕迹。
\"你还知道回来!\"吴叔的鸡毛掸子劈头抽下,却在触及儿子伤口时猛然顿住。
老人浑浊的独眼突然瞪大,他闻到了混在血腥味里的腐菌气息,那是被菌丝寄生者特有的死亡前兆。
货架深处的暗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吴嘉伟本能地抄起门闩。
十二年的矿区生活让他听出这不是老鼠作祟——那是有重物压碎承重板的闷响。
\"爹,去地窖!\"他话音未落,店门已被撞得四分五裂。
浑身湿透的王哥裹着腥风滚进来,腹部的绷带渗出青紫色脓血,手中断剑上的李氏族徽正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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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的断剑劈开八仙桌时,吴嘉伟看清了他后颈蠕动的菌丝。
那些透明触须正往脊椎里注射某种荧光液体,将这位昔日恶霸的脸扭曲成半人半虫的模样。
\"把...把门封死!\"王哥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瞳孔缩成针尖状,\"它们追过来了!\"
吴叔突然掀翻朱砂货架,猩红色粉末在三人间炸开屏障。
老人从柜台下摸出把造型古怪的火铳,铳身上的青铜纹路与林越的祭魂刀如出一辙。
\"三年前你带人查封我家地窖时,\"吴叔的独眼在朱砂雾中泛着血光,\"可没想过会跪着求我救命吧?\"
店外突然响起密集的叩门声,十七下,每下间隔三息。王哥突然暴起,断剑刺向吴嘉伟咽喉:\"都是你们!要是林越那魔头没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