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呆滞的坐着,手里还握着拍子,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耳边的汗也不想抬手擦。
身后人声鼎沸——有韩国的欢呼声,也有关于他的——
说他“菜头”。
骂他技不如人,赶紧爬回北京。
那些声音太清晰,好像就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场馆里没有风,可大头觉得冷。
“起来吧。”刘国证说,“留给你消沉的时间可不多,还有下一场比赛等你。”
是还有比赛,他还能上场吗?
刘国证把衣服递给他,大头麻木的接过。
平时他收拾的步骤可多:
小心翼翼的放好拍子,解开髌骨带,掖好衣服下摆,理理乱糟糟的头发,再穿好外套,拉着行李箱离开。
如今光是放好拍子就用了许多气力。
外套拿在手上,拉着行李箱跟在刘国证身后,路也不想看,循着教练的步子走。
正如刘国证所说,留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不多,即使现在不能确定决赛还让不让他上场,他依然要做好准备,没有多作休息就直奔训练场。
暴雪到的时候,莎莎陪大头已经练了好一会。
她拿出拍子放下包,走到了他们隔壁的一桌默默训练。
……
暴雪扛不住了,隔壁俩人还在对拉,仿佛不知疲倦。
她走到场边站着叉腰喝水,大口喘气。
得空看了大头一眼,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对。
胳膊太累了,暴雪拿了球网捡球,走到大头身边时,莎莎去场边喝水。
“比赛前你找我,是要跟我说什么?”
“真没啥。”
大头说,“比赛前你突然找我,我没多想。输球后我想了想,你那是欲言又止——我以为封闭训练的时候教练说我状态不对,你也看出来了。”
她只是先知道答案,比你多惶恐不安了几日。
这一天真的到来,看着大头的沮丧,和那天赛前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莎莎扭上瓶盖往这边走。
“回去吧莎莎。”大头说,“我自己练会,没事的。”
莎莎点点头,临走时拍了拍大头的肩,“别多想。”
大头背过身去,暴雪拿上背包也准备离开。
“小雪。”
她站住脚,大头转过身来。
“那一个月,我一直都在加大训练量,可总是找不到手感,练得很糟糕。”
“我想着可能是训练不够兴奋,比赛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好,可结果还是不行。”
“有没有发现我头又大了一圈。”
他现在能说出调侃自己的话,就说明这几个小时在训练场的沉淀还是有用的。
那会他输了球在那坐着,暴雪看到了他的茫然无措,同样感到无助。
“别多想。”暴雪学着莎莎的话安慰他,又觉得太干巴了。
“你听说了吧,刘教练极力推荐你上决赛,教练组已经决定让你上了。刘教练这么做不就是因为认可你,他知道这不是你的全部实力。”
“我知道。”大头揉了揉头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觉得压力大,他们要是骂我两句我还能心里好受点。”
暴雪挠头,“我不太会安慰人,你跟莎莎练的时候可以跟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