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广和杨勇的太子之争中,独孤伽罗作为主推手,花费了数不清的心力。
不如说在杨坚与宫女事发之后,她几乎就心无旁骛的投注在了这件事上。
甚至因着杨坚的事,她对杨勇的厌恶越发深重,另立杨广的决心更是坚定。
杨广借母之势,在朝中排除异己,并靠着装乖作巧渐渐也赢得了杨坚的注目。
杨勇在宠妾灭妻一事上受母亲厌弃,又因生活奢靡遭到隋文帝厌弃,在朝中势力尽。
后来,有人在他殿中发现了一个巫蛊娃娃,上面写着对隋文帝的诅咒。
面对着这样简单到令人发指的构陷,杨勇却已然百口莫辩。
杨坚晚年时,也常常疑神疑鬼,对此事大为光火,将杨勇彻底贬为庶人,并且囚禁在东宫永世不得出。
独孤伽罗去看了他一次,那时他已经形销骨立,缠绵病榻。
面对母亲的探望,杨勇却连起身相迎都疏懒。
他讥嘲道,“父亲责我不孝,欲以巫蛊之术咒他早死,母亲厌我不忠,宠幸妾室冷落元妻,我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怎配得母亲亲自来看?”
“母亲还是随我死在这里罢。”
一直厌弃着自己这位‘花心’的长子的独孤伽罗却在看到他如今模样后,神色恍惚了些。
回去之后,独孤伽罗便缠绵病榻,渐渐心力衰竭,苍老的速度都快了些。
尽管她厌弃他对妻子不忠贞,但那于她而言却是她曾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
是她和杨坚也曾如珠似宝疼宠过的儿子。
她……只是不想他做太子,废弃之后做个王爷亦可。
却也没想令他置于如今的境地。
因着太子废立之事,独孤伽罗和杨坚几乎彻形同陌路。
他不再回后宫,常常批完奏折就直接歇在前殿。
杨广忙于稳固自己新得的太子之位,更是多日都想不起来看看一手推自己上位的母亲。
后宫冷清,甚至连个来讨嫌的后妃都没有。
除了安静的低着头来来往往的宫女,整座后宫寂静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她胃口不佳,接连三日不进食水却无人问津。
晚年的伽罗很少再活动在政治舞台,鲜少有记载她在那段时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只知道,在推了杨广上位后没几年,伽罗就静静地在后宫闭上了眼。
天幕画面停留在苍老的伽罗合上双眼的一刹那。
一行闪着金光的大字缓缓浮现出来。
【独孤伽罗于公元602年病逝,享年59岁。】
杨坚甚至是在下朝后批阅了半天奏折后,傍晚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得知消息后,近乎眼前一黑,身躯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你说……什么?”
传信的内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几不敢言。
他扔下奏折,仪态尽失的冲回了后宫,一路上宫侍皆跪伏。
尽管晚年二人纷争不休,但年少相爱数十年的扶持之情是如何也无法抹消的。
他惶惶的冲进去,看着面色衰老到已然看不清绝世容颜的妻子,跌坐在榻旁。
四下有人劝谏他回避。
“皇后娘娘带病而逝,陛下离远些,不可轻忽龙体啊……”
“闭嘴!!”
杨坚却骤然暴怒。
四下皆跪,瑟瑟发抖的求饶。
【闻伽罗死讯后,杨坚悲痛欲绝,坚持顶着漫天的寒霜亲自为伽罗送葬,甚至不顾术士劝阻】
天幕前。
独孤伽罗出神了片刻。
“原来我,竟然是这样孤独的方式结束了生命啊……”
杨坚握紧了独孤伽罗的手。
握的紧而又紧,像是害怕抓不住一样。
“伽罗,你小朕三岁,怎会……”
去的比朕早呢?
独孤伽罗失笑道,“那罗延,你着相了,五十九岁已经不小了,到了该离去的年龄了。”
杨坚神色悲怆,又紧紧的抱住了她。
“伽罗,是朕之过,朕此生,绝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苦楚。”
独孤伽罗反手拥住他,美眸隐隐有些湿润。
“你果然是个傻子,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两夫妻情深恩重,在大殿中当众缠绵的拥抱起来,一会儿你抹抹我的泪,一会儿我亲亲你的脸,好不恩爱。
被晾在一旁好久的杨勇和杨广等人:…………
他们用力搓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面壁罚站。
虽说从小到大也习惯了,但是天幕好歹还在放着呢,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