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科说完范闲和林婉儿同时大惊。
林婉儿连声说他误会了,精神不佳并非是与范闲生气,而是因为身体不佳吗,长途劳顿所致。
既然他这么说,旻科也就这么信了,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其他人能说什么呢。
抄过书的都知道,范闲与海棠朵朵两人确有私情,但是两人都是自矜之人,不及于乱。
范闲此人更是心黑,他没办法娶海棠,但是却又不愿意对方嫁给别人,这才在江南整天的出双入对,向所有人表示海棠是他碗里的菜。
要说范闲对林婉儿不是真情,那是在污蔑他,但是他却又能一边怀着对妻子的愧疚,一边与其他女人勾勾搭搭。
如旻科这般心眼小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莫非这就是穿越者的龙傲天属性?
林婉儿不愧是长在皇宫里的,在男人找女人这件事上看的很开。
范闲恳切地说:“老旻,你也知道我在江南干的事儿有多遭人记恨,婉儿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旻科无奈,点头表示知道了。“你想多了,在庆国腹地,冒险伤害一位郡主是谁都不会干的,太过得不偿失。”
范闲在华园待了几天,又走了,说是要去闽北视察三大坊。
林婉儿追着范闲来江南,却也是待在华园无事可做。
“这与当初砸京都何其相似,你哥同样不在,家里同样都是我们这些人。”
若若安慰她说:“我哥也也是身不由己。”
林婉儿叹口气,“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若若说道:“我哥在江南逼明家逼的太狠,嫂子若是想做事的话,不如想办法扭转一下百姓对他的看法。”
旻科摇头,“江南这些人与明家牵扯太深,他家背地里阴脏,但是明面上却很注意经营自己在百姓眼中的形象,范闲要收回内库,动的不止是明家,是动了江南所有人,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想来明家背后肯定有京都的一些人的支持。”
若若也是冰雪聪明,“阿科的意思是说我哥这次江南之行,斗争的根本还是在京都?”
林婉儿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儿,“我不明白,舅舅为何偏要把内库与我绑在一起。”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若若拍拍手,“嫂子近日可又绣了帕子?”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林婉儿臊的脸通红。
这就不得不说去年的一桩事儿,范闲当初夜宴大发诗疯,一夜之间成了诗仙,一时间京都纸贵。
人们纷纷上门拜访,逼的范闲只好说此后不再作诗。
怎奈在北齐遇到了海棠朵朵,为了拉关系,只好又抄了一首李清照的如梦令。
范闲在北齐混的风生水起,林婉儿难免心中吃味,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探听到范闲匿了海棠一方包头的帕子,竟然捧起绣绷子没日没夜地绣起了鸳鸯。
她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干过这样的事,绣出的成品自然是惨不忍睹。
若若打趣地提起这件事,林婉儿只顾着羞臊了,哪里还顾得思索其他,郁结之气果然消散了很多。
如旻科这样整天围着女人转的男人,在当前社会是非常被人看不起的,但是他又是能成片杀人的绝世高手,人们不敢当着他的面嘀咕,背地里难免嚼舌根子。
笑话他一个绝世高手却是一个离了女人就天塌地陷的软蛋。
这些话旻科并不在乎,不知怎么地却传到京都老范耳朵里去了。
老范来信询问,明着是安抚,其实其中暗含的意思也是劝他做些正事,整日陪着妻子游山玩水的算什么样子,便是家里有座金山,但是这样只出不进总归不是办法。
并且再次询问他有没有出仕的打算,赶巧他在江南斩断了东夷城伸过来的手,为庆国立了一大功,皇帝那边有意赏他,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没问题。
旻科回信感谢了老范一番心意,直言这辈子都没有当官的打算,让他帮忙回绝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没想到老范再次来信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若若被封了诰命,为三等淑人。
“还真是胡闹,”旻科心中一乐,“这是绕着老范那边来的。”
严格来说,夫人一词,是不能随便用的。
只有一品二品的大官,其正妻被朝廷封了诰命之后,才能称夫人。
如若若,被封的是三品,正规的称呼是淑人。
往下每一级都是有专属称呼的,一直到没有品级的娘子。
所以,若是到了真正的古代,一个女人能被称为夫人,说明她丈夫或者儿子,是一二品的大员。
旻科说皇帝胡闹,就是因为这个,他这个丈夫是个白丁,若若这个妻子却被封三品淑人,当真是开了先例,朝里那些御史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呢。
旻科是白丁,唯一能扯上关系的是老范,老范如今是户部尚书,妥妥的从一品大员,别看范闲手握监察院一时风头无两,真按品级来说,不过是个五品。
当然,监察院属于编外特务机构,不在正列,范闲身上真正的朝封,一个是八品协律郎,一个是五品的太学奉正。
皇帝为何老是在御书房召见他,因为通常情况下,他是没资格上朝的。
如今皇帝封若若为三品淑人,其目的不言而喻,想以此拴住旻科的手脚。
这些封诰并非只是身份的象征,真正的作用是允许有诰命在身的女人入宫。
电视剧里若若出入皇宫好似走亲戚一样,简直就是在胡扯。
皇宫岂是谁想进就进的,漫说是一个臣子的女儿,便是柳姨娘这样的外戚也不能说进就进。
如今若若被封了诰命在身,宫里若想宣她进见,就非常名正言顺了。
旻科心中冷笑,“本来吧,你行你的千秋大业,我过我的逍遥日子,咱们互不打扰,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撩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