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山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镇子,说是镇子其实有点高估,应该是比一个小村子大不了多少的不毛之地,名为毛山镇,最开始只是周围乡村给它起的一个绰号,贬损这个小山村毛都没有。
镇里沟沟壑壑,土地贫瘠,百姓也都没啥见识,每天辛勤的干着农活,终年也没有多少收成,刚好够糊口,想要有额外收入那就是奢望。
毛山镇主街道有两条,一条叫桃寿街,一条叫福安街,这里住得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也都是镇外一些有头有脸的亲戚资助的,思乡报恩之情在毛山镇从来不缺。
镇里还有一个贫民陋巷叫平门巷,平门巷住着的都是些农工、杂役,终日靠付出劳力来熬日子。
陈三元是个四十多岁的农家汉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一辈子所有的故事,这几年土地太过贫瘠,种出来的粮食不够一家六口吃的,每天干完农活,晚上还要去桃寿街的姚家做杂役。
陈三元的媳妇叫李梨花,是个干农活的好手,在家相夫教子照顾公婆也无微不至,是个本分的女子。
家里有两个孩子,姐姐叫陈柳,弟弟叫陈逍。
十四岁的姐姐陈柳自小懂事,八岁起就帮着母亲操持家务。
七岁弟弟陈逍是个淘孩子,每天心里除了玩没有其他念想。
一天晚上,陈三元熄了已经烧到根部的蜡烛,他一把搂住媳妇。
粗糙的手上下摸搓着,拼命的解开媳妇的扣子,好像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个爷们,或者说是个人。
这个家太小了,两个半大的孩子跟父母在一个屋里,屋中间只隔着一个帘子,妻子不敢叫出声来,紧闭着嘴,大口喘着粗气。
才三两下的功夫,陈三元就瘫倒在媳妇身上,他有点恨自己不争气。
李梨花拍着丈夫的后背说,“这两年白天干农活,晚上做杂活,你也是挺难的,没事,等日子好过一点,不用这么辛苦了,精神头也就能缓过来了。”
陈三元扭捏的翻下身来,平躺在床上,静了一会说,“大花,今天姚家的张管事跟我说,姚家大少爷之前的丫鬟得病死了,问咱家陈柳能不能卖到姚家,给大少爷做三年丫鬟,等少爷进京赶考的时候,契约正好到了,姑娘能回家嫁人,这几年得了点钱儿,咱日子也能好些,张管事说让我回家来商量一下。”
屋里一片漆黑,李梨花沉默良久,有泪水划过脸颊,但没人能看见,她提起一口气说,“当家的你说的算,不过咱家柳儿脾气太好,去了别让人欺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