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西松开他,背过身往屋内踱了几步。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原来我在你这里从来都不是唯一……我一点也不特别……”
边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视线跟着他移动,才发现屋内的一切都和她离开时无异——餐桌上摆着未收的餐盒,客厅那扇窗仍开着,开的灯还是那一盏。
她后知后觉,现在是凌晨四点,而他衣冠完整地打开门,只用了不到半分钟。他真的不睡觉。
边嘉喉间像被撒了把粗粝的沙子,干涩无比,难以出声。
好半晌她才说:“如果是你,我陪你自首。如果不是你,我向你道歉,之后我陪你去做心理咨询。”
背对着她的人静默许久,再转过身后,看她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虚伪的关心,让人想吐。”他满腔怨念,拽着她的小臂,把她推出了房门,“你毁了今晚。出去。”
“徐——”
他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面前重重关上了门。
边嘉的嘴巴还没有合上,无力、无措又恼怒地立在门前,数秒后,门再度被拉开。
徐望西冲她笑了笑,眼睛里却布满阴郁的恨意。
“忘记说了,帮我向谢熠转达问候。就说,他没死成,真是遗憾。”
*
计墨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瞄了边嘉一眼。
她手撑着脑袋,指尖在额头上摩挲,眼神毫无焦点地落在虚空之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只是看着就感到焦头烂额。
车在基地小区的停车场停稳后,计墨喊了边嘉两声,又拍拍其肩膀,她才回过神。
他问:“到了。要我陪你上去吗?”
边嘉怠倦地冲他勉强一笑:“坐个电梯,我自己还是可以的。”
计墨颔首,在她拉开车门下车前,又问:“明天你还要去医院看学长吧?我来接你?”
边嘉默了片刻,摇摇头:“算了,他家人应该一直会在医院陪着,我就不去了。你要是去了,麻烦告诉我他的情况。”
计墨并不知道她和谢熠家人有过节,对她不去的理由稍感奇怪,但也不再多问。叮嘱两句后,他果断驾车离去。
边嘉垂头丧气地走到楼梯间,按下按钮,口袋里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响起。
来电显示的是离开警局前存的办案警官的名字。
“边小姐,凶手在机场被捕了。如果您这会儿方便,来警局辨认一下吧。”
这么快。
边嘉木然地呆滞几秒,才连声应下:“啊,哦,好的,我现在过去。”
电梯门打开时,楼梯间已无人影。边嘉没有再召回计墨,而是独自走出地下停车场,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天已泛青,她枕着靠枕,闭上眼默默祈祷——
千万,千万,不要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