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西一怔,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谢熠垂头看着身前的人,也像是愣住了,长睫扇动,眼睛眨了又眨。
边嘉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望西:“你回去吧,别挡路了。”
四目相对,徐望西从她眼里看到了比先前都要深刻的寒意和恨意。他迎着她的目光,一动不动。
她又说:“我会去找你的。”
她话音刚落,谢熠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臂,刚柔软起来的目光此刻又变得震惶。
边嘉抬手,安抚性地轻拍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徐望西的目光便也跟着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在我去找你之前,你最好提前想清楚要怎么解释我爸车祸时弄丢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徐望西闻言,神色先是茫然,不出几秒,又很快展现出已对所有情况了然的平静:“童童,你跟我回去,我今晚就能解释给你听。”
他泰然自若,但在强光照射下,边嘉已捕捉到了他深灰瞳孔在某一瞬间的震颤。
“我今晚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我很累,不想现在就闹到警察局去,但如果你一定要在这里纠缠,我会马上报警。”
说完,她扯了扯谢熠的毛衣袖口:“太冷了,我们绕路走吧。”
直到窦时言启动车子,调头离去,徐望西仍留在原地未动一下。
窦时言看了眼后视镜,漆黑的国道上,只余一个单薄的身影立于车灯前,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孤魂。
回车上后,边嘉显得更加萎靡不振,她没有合眼,只是垂眸盯着某一处空气发呆。
谢熠不想打扰她,也只静静在一旁坐着,偏偏窦时言想活跃气氛,说:“边边,你刚噌的一下站到谢熠面前,真是太宠了,把他乐得嘴角都压不住。”
“你开车哪儿那么多话!”谢熠不好出手动司机,只得出声压住他的声音。
说完他下意识转头去看边嘉,两人目光相接,都立刻又挪开了视线。
窦时言又在前面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了。
……
车停在最近的医院门口,计墨先帮边嘉拆除脚镣,谢熠才送她进了医院。
她因受冻和惊吓发了高烧,脚部皮肤也有冻伤。此刻她躺在病床上挂着水,心里自嘲自己这些年好地方没去多少,光进出医院了。
谢熠一直守在一旁,边嘉反复说让他去休息,他反复干脆地拒绝。
他扬眉调侃道:“我一闭眼,徐望西怕是能把整座医院都搬走。”
边嘉还是被这个地狱笑话逗笑了,她困倦地眨两下眼,声音又轻又柔:“那你可要守好了。”
谢熠喉间也溢出些笑声,随后顿了顿,才又说:“我还是报警了。”
边嘉望向他,他正抱臂而立,倚在窗边,背对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脸庞隐入黑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见她没立刻回应,谢熠又问:“会怪我自作主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