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城楼上,望着那满目的疮痍,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中满是沉重与哀伤。他知道,战争虽已暂时停歇,但眼前这一片狼藉必须尽快处理,诸多事务亟待安排。
“来人呐。”林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失威严。很快,几位副将匆匆赶来,他们的脸上也带着战争后的倦意,但眼神中仍透着坚定。
“传我命令,先派人去打扫清理战场。首要之事,便是收集战场上的武器与铠甲。让士兵们仔细搜寻,莫要遗漏。将所有的刀枪剑戟、弓弩箭矢收集到一处,按照种类与破损程度分类摆放。铠甲也同样,完整的归为一类,破损较轻可修复的放于另一边,那些彻底毁坏无法再用的单独放置。这些兵器与铠甲,日后或能重新打造修缮,补充我军军备。”
众副将齐声应诺,随即下去安排。一时间,士兵们纷纷走向战场。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尸骸与废墟间穿梭,捡起一件件兵器。那曾经沾满鲜血的刀剑,被士兵们轻轻擦拭后,整齐地排列着。铠甲的铁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战斗历程。
“再着人将战场上的马匹处理妥当。”林羽继续吩咐道,“那些活着且还有救治希望的马匹,集中到专门的区域,唤来军中兽医仔细诊治。这些战马是我军的伙伴,若能救活,日后还可为我军效力。而那些已经不能救治和已然死去的战马,虽于心不忍,但也不可浪费。将它们收集起来,按照军中的规矩,处理后当做士兵们的军粮。”
士兵们听闻此令,心中虽有些不忍,但也明白这是战时的无奈之举。他们走向那些倒在地上的马匹,有敌军一方,亦有己方的战马。他们或轻抚马鬃,或默默祈祷,然后才开始执行命令。对于活着的马匹,他们轻柔地牵起缰绳,将其带往救治之地。而对于那些死去的马匹,士兵们也怀着敬重之心搬运。
接下来便是清理尸体这一最为沉重的任务。林羽面色凝重地说道:“把敌军和己方的士兵分开处理。我军将士,都是英勇牺牲的英雄,不可有丝毫怠慢。要仔细辨认,为每一位将士整理遗容,记录下他们的姓名、籍贯,若有身份标识之物,也要妥善保存。然后将他们的遗体整齐地摆放,用白布覆盖。”
副将们点头,深知这是对死者的敬重。而对于敌军的尸体,林羽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敌军的尸体,同样要妥善处理。虽为敌人,但他们也是生命,不可随意丢弃。在远离我军营地与落霞关的地方,挖深坑将其掩埋,莫要让尸体暴露荒野,引发疫病。”
士兵们开始了这项艰难的工作。他们在血污与泥泞中辨认着尸体,每翻动一具,都仿佛是在触碰一段沉重的记忆。大炎国士兵的遗体被小心地抬走,他们的战友们眼中噙着泪水,轻声诉说着对逝者的思念与敬意。而敌军的尸体也被陆续搬运,尽管战场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但士兵们依然秉持着人道的原则。
林羽深吸一口气,看着士兵们打扫清理现场的尸体。士兵们默默地走向那一片片的尸体,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哀伤。有的士兵看到熟悉的战友的尸体,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们轻轻地抬起尸体,仿佛生怕惊扰了死者的安息。一具具尸体被抬上马车,那马车的车轮在血污中缓缓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羽于城楼阶梯处寻得王天雄与陈海的尸身,只是陈海的头颅已然不见踪迹。他差遣士兵仔细翻找良久,才在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里觅得。林羽命人取来两副上好棺木,将王天雄和陈海的遗体盛入棺中,安葬于落霞关城外的一座小土坡之上。麾下众将纷纷前往拜祭,与此同时,林羽上书朝廷,奏请追封二人,使其官阶各升一级。
在清理尸体的同时,修缮城墙和城门等战争破坏设施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城墙的砖石有许多已经被投石车轰碎,城墙上原本坚固的防御设施也被摧毁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扛着沉重的石块,艰难地爬上城墙。他们将石块一块一块地堆砌起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城门也已经破损不堪,巨大的门板上满是刀痕和撞击的痕迹。工匠们拿着工具,仔细地修复着城门的每一个部件,锤子敲击钉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关内回荡,那声音仿佛是一种对战争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