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唏嘘的看着王悼,眸光说不出的复杂。
太子见状,连忙将她拉到身后,低斥:“还不见过父亲?”
夫君出轨,杀了夫君就是,这天下还没听说夫君出轨杀公公的呢,小公主你给我冷静点。
“见过陛下。”凌漪敷衍的行了个礼,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王悼,幽幽道:“陛下是来向我问罪的吗?柔安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皇帝从椅子上走出来,重重戳向她的额头:“我还未曾说你亲自冒险,你倒是先向我耍上小脾气了?”
“天下还有比你更不孝的女儿吗?”
凌漪脖子跟个长颈鹿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对皇帝老子低头的架势:“那你就砍了我的脑袋,向王家主赔罪吧!”
皇帝被她气了个倒仰:“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王悼,你也说话!”
一直装鹌鹑的王家主,没有一点犹豫的便跪在了地上。
“臣教子无方,以至犯下大罪为公主惩戒,是臣之罪。”
他对着凌漪叩首:“王颖做下此等事情,公主杀之乃是为王家正家风,为天下正法典。”
“公主非但无罪,乃是有功!”
“臣此来一是为向公主赔罪,二是请求陛下为公主此等表率之举发出嘉奖。”
“公主之作为乃是天下表率,其功不奖不足以服众!”
听着这老东西绞尽脑汁的夸奖他的杀子仇人,凌漪非但没有感到舒爽,反倒是将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虎毒不食子,这家伙连儿子都能随手抛弃,连畜生都不如。
而且……
此刻请罪的老东西恐怕不知道,她杀了的到底是王家的什么大宝贝。
王家开国皇帝之父母,你王家立国的“明君”没啦,就问你气不气?
年近五旬的王家家主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王颖身为宗子行事不密,被公主发现苟且之事,死有余辜。
无法承家业者无法为宗子,他舍弃王颖不会有任何的心疼。
此刻他想的只有如何能让皇帝和太子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厌弃王家,如何能让王家历经此事依旧立于权力中心。
至于宗子?
再选就是了,他嫡子三人,庶子二十二人,总会有能拿得出手的。
天武帝看着给女儿认错的家主,眸中是冰冷的满意。
冒犯天家之人本就该死,王悼此举识相。
而他也不会认为,死了儿子会让王悼对他的恐惧和忠诚有任何打折。
世家自古如此,王悼如今想的该是如何付出代价让他不计较,是如何遴选新的宗子继承家业。
两个权利动物心中所想相同,可寿命长短却不同。
此刻的天武帝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子孙几年就死了个干净,让这跪在他脚下的糟老头子占了便宜。
“王卿言之有理,如此朕便随你意,为柔安增食邑五百户,增侍卫五百。”
“谢陛下!”王悼重重叩首:“陛下英明。”
你看,杀了他儿子,他还得谢谢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