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如此,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给你留一艘船,都是我仁慈。
陶二跳脚了一会儿,终于从留守的卫兵那得到了答案。
“那……那令兵说,将军可带走一船的人,剩下的若是有意,可以投靠燕军!”
陶二眼前一黑,又对着凌漪那不存在的祖坟骂了许久,才回头。
在他身后,是一群残兵败将。
陶二甚至感受到,那些人眼中此刻的动摇和欢喜。
也是,都是有家有子的汉子,除了极个别的,又有谁愿意同他出海,去过那朝不保夕的生活呢?
他叹了一声:“愿意同我一起走的,便上前一步,其他的可以便去投靠义军吧。”
说到这,他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燕王,什么时候出的燕王,他怎么不知道?
的不多时,港口边的人分成了两队,一边有一千多人,一边却只有不到百人。
陶二环视着这百人,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也只有诸位陪着我了!”
这都是他的忠臣良将啊!
“也罢,待到今后,你等就知晓跟着我绝不会错!”
在这能吊打周围国家的大陆上,他都能纵横捭阖,四处肆虐。
到了那些个小岛上,他还不是土皇帝!
都是做皇帝,在小岛上和大陆上,也没有大区别……对吧!
带着心腹上了那艘备好淡水和食物的海船,陶二看着岸边的人距离他越来越远。
按着海图,他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父亲从前的藏宝地。
此处有金银数十万两,正是他今后……
陶二望着海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黑影以及小岛上的火光,遐想戛然而止。
“陶二公子,许久不见!”粗豪的声音透过一个铁皮筒子,从远远的传来。
陶二心中一片冰凉的,绝望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放过我。”
亏他还蠢到成为他手中刀,为她除去那么多人。
甚至还主动的解除了武力,只留下如此少量的亲军。
如今他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再无反抗余地。
“凌将军说了,死也让您死个明白!”那粗豪汉子说罢,便扯着嗓子开始读他的罪行。
从强抢民女到劫掠乡里,再到他为官时的卖官鬻爵、兼并土地,桩桩件件从敌人口中说出,让陶二有一种父亲的军队早早就被这些人渗透了的感觉。
“不服,我不服!”他扯着嗓子喊:“这种事情,谁没有做过?”
“我不信,我不信她凌漪没有做过!”
“都是一样的货色,她凭什么审判我?”
“聒噪!”汉子掏了掏耳朵,一挥手。
霎时间,涂了油的火箭就朝着远处的海船射去。
甲板上燃起熊熊大火,陶二声嘶力竭:“凌漪害我,凌漪害我啊!”
“阿嚏!”
夜色之中,凌漪披着大氅打了个喷嚏,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
这大晚上的,谁在念叨她?
想想自己这两天开仓放粮、义诊发衣的举动,凌漪又觉得她这么善良,有人念叨她是正常的。
女菩萨嘛,谁不想拜一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