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她的扩张不会引起世界大战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

热衷于看八卦的人工智能，突然有了这样的雄心壮志，不由得让钟缙眉头挑了下：“你打算怎么做？”

是扩大实验室，还是创造真正的机器人军团，来一次真正的科技统治世界。

凌漪理所当然：“当然是给实验室招员工，给工厂扩张，让更多的人给我写代码打螺丝了啊！”

钟缙：“？”

难道不该是机器人解决一切吗？

你这个人工智能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接地气了？

凌漪嫌弃的看着他：“你根本不懂，什么是人口红利。”

“生产线不要钱，材料不要钱，地皮不要钱？”凌漪的手在钟缙的注视下，化为一个银色的小算盘，她噼里啪啦的打着：“而且即便这些都不要钱，我也要考虑到人类的就业。”

短时间内，她还无法发展出足够的机器人来挖矿合成材料，更无法制造出覆盖足以防备现如今武器的防护层，所以和人类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等她什么都能弄好了的时候……

凌漪幽幽的看向钟缙，叹息：“你能活上个千八百年吗？”

钟缙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又或者，我将你的思维复制到网络上如何？”

钟缙笑得更温柔了：“你确定，复制之后的我是我自己，而不是你演算出来你喜欢的模样？”

凌漪：“……”

她沉默了：“人类就是这么的麻烦。”

即便是拥有同样的基因、教育、生活经历，依旧会演变出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也许会在某一段时间的表现完全相同，但人类的不可测就在于他们会有自己的思想，会在某一刻发神经做出完全不符合逻辑的选择。

于是，她潜心制造的复制品就成了无用的存在。

如果人类都像是人工智能一样，按照逻辑来行事多好啊。

那样，就没有她算不到的事情了！

机器人委屈的皱起了眉头，神色间竟有些茫然和委屈，让钟缙神色一震，下意识的去抚平她的眉心：“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制造出一个那样的我。”

钟缙的神色温和：“你有漫长的生命，而我只是一个拥有有限生命的人类。”

“凌漪，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再过一百年，不，八十年。”钟缙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你也许就只能在记忆中看到我了。”

“如果你会产生孤独的情绪，觉得需要一个钟缙来一直陪着你，那我允许你制造出一个我来，让你不再孤独。”

人死万事休，钟缙从未惧怕死亡，也不觉得世上有什么人会一直思念着他。

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的活在别人的记忆中，他终有一天会被自己重要的人遗忘。

或许是因为那人有了替代品，又或许是思念他的人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一切亘古如此，直到一个意外的出现。

她是他生命中最瑰丽的意外，钟缙亲眼看着她第一次在人类面前展现自己的不同，看着她创造出自己的第一个身体。

他知晓她所有的秘密，知道她藏在让人赞叹的科技程度下的人性。

这是初见让他恐惧、迷恋的科技产物，久处却让他感到放松、温暖，产生不该产生的某种情感的、拥有着与他同样人格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