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侧眸对着兄长眨了眨眼睛:“我也是父亲的孩子,总不会是傻子吧。”
太子摸了下她发间的发簪,轻笑道:“我们柔安自然是极聪明的,我会记得你的劝告的。”
凌漪眉眼弯弯:“记不住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你宫殿哭。”
这又恢复孩子气的样子,让太子失笑:“那我就更不能忘了,不然储君宫殿整天被公主嚎哭那算什么事?”
“算公主脾气大。”凌漪提起裙摆,飞速朝着前方跑去,腰间环佩叮叮当当,为这安静的皇宫内增添一抹生机。
太子望着她的背影,神色逐渐转冷,对着身后人道:“去通知王悼,不许王颖入祖坟。”
“是。”
身后人心中一震,忙不迭的应下。
时人重身后事更甚身前,不让入祖坟便是孤魂野鬼,这是何等严重的惩罚。
想来,太子殿下对于这件事真的气极了。
怎么可能不气呢?
柔安公主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皇后娘娘在生下公主之后次年去世,公主是跟着太子长子一起在他膝下长大的。
与其说是妹妹,不如说更像是女儿。
女儿受了欺负,做父亲的不得还回来?
尤其是,这个受欺负的女儿还有两个不讲道理的父亲。
王悼刚回到家,便见府上已经挂起了白幡。
他悚然一惊,忙冷声道:“谁许你们挂的?都给我撤下来。”
挂白幡的家仆一怔,手忙脚乱的将自己刚刚挂上去的东西再拿下来,神色满是不解。
大公子刚走,怎的不行丧仪?
“谁敢!”
一个女声在此刻响起,此刻身着素服,神色哀伤的中年女人从院中走出,冷冷的看着她的丈夫:“我儿冤死,我不求报仇,难道连丧仪也不准办嘛?”
王悼面色难看的道:“冤?他哪里冤了?”
“辜负天家美意,放荡不堪,我看他死得其所!不准挂!”
在这王家,做主的终究还是王悼。
在他驳回了夫人的阻止后,仆从们撤白幡的动作就更麻利了。
杜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中刺痛。
她的好儿郎是王家宗子,是这天下最优秀的儿郎,就那么死在了那个贱妇的手中!
难道公主便不允许儿郎寻欢了?
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退一万步来说,你难道不能退婚吗?
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儿郎,杀人还不算,甚至还不准办丧仪?
这一刻,她作为一个母亲几乎要失去理智。
但王悼不会。
王悼只是冷冷的看着夫人:“在胡闹之前,想想你其他的儿子。”
“天家之恩不容侵犯,若是你执意如此,恐怕他们也要下去陪王颖了。”
杜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悼:“你威胁我?用我们的孩子威胁我?”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我非一子,王家也非一宗子,你若不忿,便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