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黑沉着脸,面色不善,温瓷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又或者听到了什么。
心虚的问:“你怎么来了?”
傅景淮不说话。
温瓷又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傅景淮菲薄的唇扯了扯,黑沉沉的眼眸盯视着她:“温瓷,你在怕什么?”
温瓷不是怕。
只是觉得那些话,真要让他听到了,她以后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解释。
又不知从何解释。
她小心的道歉:“对不起。”
傅景淮再次陷入沉默。
他想起上次从租界出来,温瓷看他的眼神。
很认真。
很专注。
甚至有些着迷。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把她的眼神定义为喜欢。除了喜欢,他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那个眼神。
如今才知道,那不是喜欢。
是……
他忽然怒上心头。
确切的说,是恼羞成怒。
是察觉被戏弄和亵渎后的无处发泄。
“停车!”
副官忙踩了刹车。
“出去。”
温瓷还以为他说自己,心里一惊,就见副官开门下去了。
车门关上,男人视线朝她扫来。
刀片儿一样的眼神,刮的她脸颊生疼。
温瓷确定他全听到了,无地自容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景淮冷嗤:“不是哪个意思?”
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拉到跟前,目光一瞬不瞬的锁着她的脸。
她脸红的厉害。
瞳仁一晃一晃的。
就这个眼神,这个表情,他还以为是她对他的喜欢,以为是她害羞。
手上力道愈发加了几分。
上次不小心把她脸弄伤之后,他就再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可这次,他发了狠的想弄疼她。
她眼圈逐渐泛红。
傅景淮心中的烦躁几欲冲碎理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温瓷,我嫌脏。”傅景淮开口,掐着她的下颌,将她脸掰向另一个方向,松了手。
“滚下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傅景淮……”
“别叫我名字。”
“你不配。”
“滚!”
温瓷被他吼的一怔。
他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温瓷想说什么。
最终,僵硬的开门下了车。
“开车。”
门刚关上,男人就下了命令。
副官看了眼温瓷,不敢说什么,回到车上,开车走了。
开出去一小段,车又停了下来。
温瓷心头一动。
却见傅景淮那边的车门打开,有个什么东西被丢了下来。
车接着往前开了。
温瓷走过去,地上扔着的,是她昨天给他放车上的小药箱。
药箱盖子开了,东西洒了一地。
温瓷蹲在地上。
把它们一件件捡起来,放回药箱里。
捡着,捡着,泪水就落下来了。
委屈,又不能怪谁。
傅景淮停车的地方在江边,离傅府很远,她匆忙出来,什么都没带。
只能走着回去。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
不知哪边响了一道惊雷,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来。
江边玩闹的人们瞬间散了。
温瓷心里难受,也不想回揽星居,又不知该去哪儿,提着小药箱,在雨里漫无目的的走。
泪水滚下来。
和着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胸前,湿透了衣衫。
“温瓷?!”
一道车灯在她旁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