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着请罪,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好好的在御花园中赏梅怎么就被突然吓到了?”弘历看她如此慌乱就知道她还没理好思路。
阿箬带哭腔说:“回皇上,臣妾和妹妹到了御花园里赏玩说话的时候,那拉答应突然窜出来大喝我们大胆就把我俩吓着了。”
弘历:“就这样?”
阿箬:“嗯,就是这样。”
弘历无奈烦躁的叹了口气,这根后宫搅屎棍,没完没了了还。
趁俗云扶起白蕊姬喂她喝下安神汤睡去的功夫,青樱被带了过来,还是一副得意的蠢样。
“那拉氏,你为何要惊吓玫答应?”琅华对她亦是忍无可忍,难得面露愠色的质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是听到玫答应和慎贵人私下议论皇上的诗词不佳,为了皇上的颜面才出言制止的,许是臣妾声音大了些,玫答应胆子小了些就成了这副模样。”
青樱这次拿的可是铁证,胜券在手,言之凿凿。
弘历内心哭自己被两位嫔妃吐槽本来就自知平庸的诗词,但面上还得撑住,否则他这个皇帝就没啥威严了。
“那拉答应说的可是实话?”弘历问阿箬.
阿箬有些心虚的吸了吸鼻子回:“是!”
琅华眉头紧蹙,赶紧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拦:“你们真是胡闹,都怪我平时纵着你们让你们放肆成这样。”
“皇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弘历先安抚起妻子来。
青樱:“皇上,您学富五车、雄才大略,慎贵人玫答应在背后贬损您是大不敬,还望您早下决断,否则您的颜面何存?”
弘历:“朕的诗确实不佳,在王府的时候皇后和贵妃就常常开朕的玩笑,朕不觉得怎样,反而欣喜她们个个才貌双全、锦心秀口;朕如果连妻妾的实话都不能容纳,怎么配坐拥天下统御四海?难道朕在你眼里就如此小气无能吗?”
青樱见弘历又对自己动怒赶忙如之前一般做委屈状叩头认罪。
“皇上,为何您这次也责怪臣妾,说到底臣妾也是为了您啊?”青樱装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企图为自己解围。
“你少装出这副样子与朕说话,你那是为了朕吗?分明是为了你自己,你若真为了朕,为何不顾念玫答应的龙胎?那可是朕的孩子!你若真为了朕,为何不私下与朕说此事,非要闹得玫答应动胎气躺在那里才满意?!!!”
“啊!!皇上息怒。”琅华起身拍着弘历的胸口给他顺气。
刚刚弘历越说越气,想到早上还兴高采烈的人现在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要没了,想到自己的孩子差点保不住,想到她从前到现在屡教不改屡生事端的种种就不可抑制的抓起桌上的茶盏向她砸去,好在方向偏了砸到了后面的柱子上,崩裂的瓷片四散开来,有几片砸在青樱边上让她阵阵恐慌。
这次弘历的怒比之前几次都厉害,除了琅华,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喘,看他恢复了一些理智才齐刷刷的跪下连连叩头求他息怒。
瓷片碎裂的那一刻发出的乒呤乓啷稀里哗啦的声音让他心里畅快不少,这些年忍她忍够了,他要做个了断,一了百了的那种。
“乌拉那拉氏惊扰孕中嫔妃差点伤及龙胎,又因多次触犯宫规屡教不改,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无旨不得出。”
“皇上!!”琅华听到冷宫两个字也极为吃惊,反观阿箬倒是镇静不少。
“皇上。。。。”冷宫两字如晴天霹雳般把青樱劈的话都忘了该怎么说,她只是瞪大眼睛得看着弘历,脑壳已经全是浆糊了。
她恨意满满,野心勃勃的复仇大计还没怎么开始就要随着她去冷宫了,至死她都没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弘历、琅华多次说与她,可她就是除了听自己想听的,其余的一概当作了耳旁风。
“玫答应进宫,原是你额娘的安排,她老人家的打算是借着玫答应得宠让你日子好起来恢复往日的荣耀,但你额娘没想到玫答应首先作为人有自己的不为,更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堪,冷宫安静,你要是还有几分良心,就好好给朕在其中忏悔!”
说完,弘历就让人把她带下去,眼不见为净!!
“皇后,今日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处置完青樱弘历开口。
“是~”琅华看现场只剩阿箬不免担心,但看弘历今天怒气爆表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就默默离开了。
“你过来!”弘历咬牙切齿。
阿箬跪着挪上前,刚想磕头流泪求饶的就被弘历重重捏住了脸颊:“朕的诗不好用得着在外边说嘛?你知不知道让朕多难堪?”
“疼疼疼!皇上恕罪啊!臣妾知错!!”阿箬没想到会这么疼,他居然用这么大劲捏,待会儿这脸不得肿起来。
“看在你救了玫答应的份上,你死罪可免获罪难逃,就罚你把朕所有的御诗都抄录成册,日日诵读,朕可是要抽查的,若背不出看朕怎么罚你!”弘历在狠狠的吓唬她。
“抄抄抄,臣妾马上回去抄,求皇上先松手,脸要掉下来了!”阿箬连连求饶,再捏她真的要肿成猪脸不敢出门了。
“哼!”弘历哼了一声放开她。她揉着自己的脸颊继续喊疼。狗男人跟上一世一样爱记仇报复。真是狗改不掉吃屎。
“王钦,今夜朕不翻牌子了,就去慎贵人那儿,你待会儿找人去太医院取点消肿的药来。”弘历拉起阿箬准备离开,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让王钦亲自去太医院吩咐当值的太医打起精神照看白蕊姬,然后顺手取药。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青樱始终逃不掉进冷宫的命运。
上一世有惢心陪着她,海兰绿筠来送她,这一世只有她和容佩。
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让容佩想哭都找不着地儿,到这延禧宫好处没捞着现在被这主子给带进了冷宫。
想到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她就怒不可遏,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主子一样靠谱点,她真想掰开青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装了狗屎还是马粪。
正想着她瞥到旁边痴痴呆呆的摊在地上的青樱就忍不住的朝她脸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几个耳光抽下去方才稍解怒气。
也怨自己当时没看好她,以为她这些日子想明白了不会犯蠢犯糊涂了,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又冲自己扇了两个耳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这么想,我没有!”青樱仿佛念经般来来回回的说着这几个字,眼里的泪滴落在地,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刚刚听王钦的意思说明天才送她们去冷宫,现在还有点时间准备准备,比起继续伤心难过,她更关心自己怎么在冷宫活下去,她才不跟眼前的废物一样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有圆明园一起过来的姐妹,过一段时间她们见不着自己听不着消息一定会为自己想办法,她不会一辈子待在冷宫!
冷宫什么都没有,容佩急急忙忙收着衣服、药品和存下来的赏钱,她怕冷宫没吃没喝又把桌上的吃食一并打包,有这些好歹能撑几日。
“那拉氏,我说你别顾着哭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冷宫可不比外边,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容佩看她动也不动就朝她喊了一嗓子。
“带这些有什么用,顾得了今天顾不了明天。”青樱擦去眼下一滴泪。
“你不带一天都顾不了,你已经被废,进了冷宫没人帮你,也别想着我会帮你,我现在气你都来不及。”
眼看容佩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青樱才起身迈着僵麻的腿去收拾。
自己心爱的几副护甲被太后勒令不准戴后就一直守着,进了冷宫没人管了应该能戴吧,她突然有些窃喜。
这些年守着分例过日子,之前还被罚俸,钱银她是没有多少的,这一点点不知能撑多久。
姑母送她衣服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这算是一个念想吧。
弘历逢年过节赏她的首饰现在看来极为刺眼,她把这些收拢到一个匣子里就扔在一边,把自己的原来的首饰带上。
最后是桌上的一本墙头马上提醒着她因何有的执念和放肆,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太过美妙,思来想去她还是放不下。
在青樱眼里,她始终是那个永远会站在终点等着弘历守着弘历和弘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唯一的人,但临死前她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容佩看她这样忍不住出声骂道:“你活到现在还只会这些情情爱爱,你是瞎还是蠢,看不见皇上对皇后、贵妃、纯嫔、慎贵人是何种表情吗?爱不爱的你心里不知道吗?非得给自己加这么多戏。”
青樱对她嗤之以鼻,她和弘历的青梅竹马之情这个粗鄙的奴婢怎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