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宫外同筹谋,认清现实笑荒诞(2 / 2)

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怎么会被皇后差来问话?自己现在不能出去一步,她作为自己的贴身宫女,自然也是主唱仆随,怎么她会见到皇后?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问话,到底问的是哪门子话?

玉萃今天嘴上不饶人,可一举一动都在为自己着想,身边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越想,意欢越觉得到处怪怪的,反正刚刚已经大吵一回撕破了脸,不如和她直接了当的问清楚得了,如果还是有关惜荷的,那就算拼着这条命也不让他们再抓着把柄肆意做文章中伤她。

玉萃进储秀宫当天就把其他两个在内伺候的小宫女给打发了出去做些洒扫的活,贴身收拾这些事儿都她一个人拦了下来,皇上派来的人的头衔并没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更劳累了些。

她手脚利索,干活细致又井井有条,从不说废话,平日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从不在意自己给她的脸色和坏脾气,抛开她的来路和目的,意欢心底对玉萃还是认可多余厌恶,所以日常宫里也由着她去管,眼下再要找别的人只怕也没谁愿意来这冷清之地。

确如她所说,院里多了好几盆芙蓉,白的粉的鹅黄的,开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叫她看了不禁生出几分也想怒放一回的心意。

扶她坐下,玉萃在边上为她轻轻摇扇,一切都是那么周到细致。

“你之前说,皇后娘娘差你来问我话,到底是什么话?你为什么会去见皇后?”

玉萃小声回复:“院中还是少言为妙。”

意欢明白,点点头提高了音量:“嗯,就按你说的办,晚膳你拿主意就是了。”

夜里三更时分,意欢看完琅华叫玉萃传来的书信后又听完玉萃的话,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沉静如她,为何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各有心思还胆大包天的类型。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安分守己倒不行,虽然面上清冷让人不好接近而已。

玉萃:“贵人,皇上的心思您即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骗自己,您还年轻,不必为了他舍了自己去。奴婢和皇后娘娘她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如您不想,娘娘说了也不会勉强于你。”

意欢:“能活谁愿意死,可是若被发现,我的家族会受牵连,你们也逃脱不了,皇上冷酷决绝,为我一个搭上那么多人不值得。”

玉萃:“慧贵妃娘娘说的奴婢深以为意,你好好的人不能消磨在这宫里。”

意欢:“此事太过凶险,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容我好好想想。”

玉萃:“那贵人得快点,这个月皇上还没召奴婢去询问你近况,估摸着下次就会下达命令,与其拖到那时被动了手脚,还不如趁现在好胳膊好腿的方便。”

“嗯”。意欢躺回床上再无睡意,她的心像被抛入高空还没平安落下来,她掀开被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枕头。

原来她朝思暮想,费尽心思想要讨好、走近的人不是对她动了气有了失望,而是压根不在乎她。

她一路走来,将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交给他,但他就像对个玩意儿一样放在一边。

他喜欢的从不是自己,只是喜欢自己喜欢他这件事,他享受着自己的爱慕和崇拜并乐于在这其中配合着扮演好那个让自己爱慕崇拜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中的镜花水月罢了。

而这还不算最伤人的,他借永琏之事拿自己平息羞恼的心思才最恶毒,人怎么会凉薄到如此地步。

什么玉树琳琅、风度翩翩,明明就是一个冷血冷心,坐在金玉雕琢的权力之巅的、捂不热的怪人。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以前感慨着诗句里的伤心人,现下自己体会了一次却是深不见底的痛和难以反击的无力感。

她的骄傲和她引以为傲的爱意,在这个夜里悄无声息的碎了一地。

好好的姑娘,满心赤诚的爱意,竟然是送到了这样一个喜欢王弄权术、虚伪自私的人手里,是该叹自己蠢还是痴,她已经无法分辨。

为什么真心遇不到真心?太多太多的问题和思绪让她的呼吸又长又重,玉萃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数着,她想数到三百的时候意欢就能睡熟了。

隔了一日,江与彬过来替意欢诊脉。

这次意欢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她再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可是她的脉象却不如之前平稳。这分明是神思过度忧虑之像。

江与彬:“贵人是心病,还要好好注意调理着才是。”

意欢:“嗯,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不劳江太医了辛苦了。”

江与彬:“不,依微臣看,贵人这病好的不容易,但是一旦好全了身体就更甚从前。”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意欢心里累得很,也没心思搭理她,只报以一个勉强的微笑为礼。

还是之前的药方,江与彬只说再喝两次便会见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难不成他是神仙能用手中拂尘冲着人扫一扫便可让人痊愈不成?

看来自己身边除了胆大的,还有神游九重天的。

这紫禁城,真是够光怪陆离的,哪日有机会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人们怕要以为是胡编乱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