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的看着熟悉的笔记内心涌起莫大的满足感,她眼神里的喜色一直随着字迹往下,到中间时她皱起了眉头,到最后又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看完,她把信纸折叠起来放到烛火上方焚尽。
贞淑:“主儿,老夫人信中写了什么啊?”
玉妍:“母亲说弟弟恢复的很好,世子对他照顾有加;也提到我这么多年无所出是觉得我还在介怀当年不顾我意愿送我来京的事,她怕我日后在宫中没有依靠,想让我有个自己的孩子。”
贞淑:“奴婢听使者说王上好像又在寻找能入京的女子,想来是看主儿现在不去献宠争下届太子之位,觉得您不好控制想另外找人代替您!”
玉妍冷笑一声,语气里是充满嘲讽和蔑视:“哼,老匹夫,她怎么不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太子之位!他倒是异想天开,堂堂天朝上国怎么会让一个拥有外族血脉的孩子继承大统,痴人说梦罢了。”
贞淑:“主儿和娘娘们相处和睦,如果没有王上的烦扰倒也自在,奴婢担心他们真把人送来会生出乱来打破现在的平静。”
闻此言,玉妍眼露杀机:“那到时候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什么王上世子,我看都是些只会躲在女子身后的乌龟。”
“姐姐,你睡了么?”
听得婉茵在门外喊,贞淑忙上前开门。
玉妍又换上往日的热情笑容:“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来,我以为你都睡下了呢!”
婉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最近不知怎么了,一个人夜里总忍不住想东想西的睡不着,看你屋里还亮着就想过来同你一起。”
贞淑和惢心铺好床后就一同在床下给两人守夜,本来之前还烦恼连连,现在兴许是有人陪着倒安心了许多,二人聊着聊着想起往日里好笑的好玩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又忍不住商量起明天后天的玩乐,说是好些天没见贵妃,得让她请大伙听戏才是。
窗外的风扫去宫墙里的一些碎雪,屋内四人梦里又美又暖。
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寒风凛冽,吹得人瑟瑟发抖。然而,在这样的夜晚,却有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青樱看玉妍殿中的烛火熄灭,不顾烟霏的劝阻披了一件暗色的披风冒着寒冷就出去了。
她提着灯笼,七拐八绕,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她住了多年的冷宫。
深浓的夜色里她看见冷宫侧边有个黑影,想必是他了。
“凌云彻!!”她小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那团黑影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快速移动到她面前,凑近了借着月光和灯笼的光看清楚确实是凌云彻,今晚的他看起来有些憨。
“臣给常在请安!”他刚要作势跪下行礼青樱就打断了他。
青樱:“这么晚你找我来,究竟是何事啊?”
凌云彻扭捏着但此时人已在眼前,也容不得他反悔,于是他硬着头皮吐露目的:“您之前说的要帮奴才谋一个好的差事的话不知还作数吗?”
青樱:“当然,只是现在我还未见得皇上,所以还需要些时日。”
凌云彻迟疑了下又继续追问:“大概需要多久,常在可有把握?”
青樱:“”嗯。。。。短则三四日,长则六七日吧,不说十足倒有七成。你怎么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云彻:“让您见笑了,不瞒您说,臣是为了嬿婉才这么做的,她前几日找到我说了好多,她担心我们在这么下去她到时候出了宫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看她这样我心里也难过,可我没家世背景,宫里只有您这位能说得上话的主子。。。。。。”
说到后头,他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要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求前路和爱情,他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青樱也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是因为凌云彻现在有求于自己今后可以进一步拿捏指使她呢,还是自己作为人有人对自己掏心掏肺诉说烦恼呢?
总的不管什么,她不想拒绝他,这个忙她帮了。
青樱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帮他完成心愿,他且耐心等着就是了。
凌云彻见她如此承诺,之前的担忧和别扭、羞怯一扫而空,连忙向她谢恩。
临走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她。
“主儿,这是您额娘给您的家书,您收好回去慢慢看吧,臣先走了。”
说完他近乎于小跑的离开,逐渐消失在了黑影里。
青樱提着灯笼沿着来时的路静悄悄的走回去。
想起刚刚凌云彻那样她就忍不住想大笑,这人真是各有各得姿态,明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却能在这样的夜里来求她。
明明是交换利益却被他搞得两人好像莫逆之交一样。
求完了要到了承诺才把可以一早给她的家书递上。
嘴里叫着自己“主儿”,动作上可是把自己当个冤大头。
青樱一路走一路想一路笑,越笑心里越冷,越冷她越觉得舒服。
她,大概还是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会舒服一些吧。
曾经她觉得自己有些执拗有些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有些阴险狡诈,如果这样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她不介意再恶劣一些。
她抬头望了望那轮在夜空中遥遥照着她的月亮,她似乎感受到月光把她内心深处某片从未被关注过的浪潮牵引着翻腾起来。
她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舒服,这样的夜让她的情绪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