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头只看了一眼,没有接。
小胖子和关泓一面面相觑,啥意思?
关泓一气性大,不耐烦了:
“怎的了?接啊。别耽误我的功夫。”
老头生气了:
“毛头小子,会不会说话?老爷子是你能指挥的?”
关泓一立马摆了脸色。
两人差点吵起来。
隋准赶忙拦住关泓一,再多加了十几文钱,再递过去。
“老先生,行个方便。”
老头从鼻孔里哼气:
“三个人,三份!”
关泓一差点气死,这老东西,居然还嫌钱不够!
不过,隋准不欲在此处与门斗的人起争执。
他当即又多加了一把铜钱。
这回,老头终于满意了。
他面色稍霁,唔了一声,转身将单子拿了进去。
才过了一会儿,他就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唰地将单子扔到隋准脸上:
“你是隋准?竟不早告知我,害我吃了一顿排头!”
隋准手快地抓住了单子,面色沉沉:
“老先生这是何意?我是隋准又如何,难不成有什么,独针对我一人?”
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他也是太气了。
方才他一连拿三张单子,又得了些钱,欣喜忘乎所以,便没有细看。
结果,交予门斗的掌印时,被掌印好一顿骂:
“怎么是这个隋准?不是同你说了,这人不许放进来吗?”
“这点事都办不好,门子你也别当了!”
老头当即吓得六神无主。
这门子活计,油水可是很多的,他万万不能丢呀。
于是灰头土脸地出来,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隋准身上。
“呆头呆脑的蠢东西,单子都填不明白,还想考县试?滚回去!”
他骂道。
隋准没有动。
“老先生,在下的单子有何问题?”
“叫你回去你就回去,问那么多作甚!”老头立起眉毛。
隋准也摆出严肃的表情:
“说不出我的单子有什么问题,只一味叫我回去?”
“如是这般,在下不服。我倒要站在这儿,跟老先生讨个明白说法!”
老头把守着县学大门,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
第一次碰上这种硬茬,有些退却。
“你别瞎说啊!是里头掌印的说了,你这单子写得不对。你百般纠缠我作甚?”
老头索性把事情全推到掌印头上。
然而,小胖子听了,跳起来:
“原是里里外外一条藤,故意为难报考人?”
关泓一最近读书颇有长进,摇头晃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清明学宫,竟做出如此逼害读书人之事。”
隋准则做受伤状,满脸痛心:
“成阳县本就文教凋零,科举艰难,还百般阻挠报考,真叫人心寒,心寒!”
他们倾情演绎,情真意切,很快吸引不少人围了过来。
既有出入的学子,也有街上来往的百姓。
老头冒汗了,赶紧跑进去,禀报了掌印。
掌印这会儿正在数钱呢。
这几日是县试报名的高峰期,孝敬他的人不少,兜里袋里都满了。
老头一跑进来,他慌张将银子铜板盖起来,喝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是不是真不想干了!”
老头抹汗,战战兢兢道:
“掌印大人,外头那隋准,他,他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