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现在何处?”
丁知府问那侍卫。
侍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大人刚刚入了城门,正火速赶往此处。”他含蓄地说。
丁知府不懂了:
“城门距离此处,慢不过一刻钟,大人莫不是走路,怎还未到?”
侍卫支支吾吾:
“这……”
这该怎么说。
直接说,因为大人的马车坏了?
这不好吧,大人已经挨了一刀,马车又坏了,听起来,显得很倒霉。
有损官威啊。
侍卫顾左右而言他,硬是拖了一会儿。
街道的尽头,才响起咕噜噜的滚轮声。
一辆马车叮铃哐啷,一边深一边浅,慢腾腾地,艰难地驶过来。
丁知府满心疑惑,迎上去:
“下官见过巡抚大人,不知巡抚大人来到,有失远迎。”
“不失不失,现在好好给本官接风就行。”巡抚说。
这没日没夜赶路,饭也没时间好好吃。
他人都憔悴了。
丁知府连忙说:
“那是自然。等下官处决了这几个案犯……”
“那可不行。”巡抚道。
“哪个是隋准?你不能打他,本官要将他带走。”
丁知府心猛地一沉。
京城里来的巡抚大人,如何得知一个庄稼汉的名字?
他踟蹰了一下,开口说:
“巡抚大人,这恐怕不妥。这隋准犯了重罪,没有他下官结不了案。”
巡抚不悦,他腿疼得要死,哪有空在此僵持?
“结案?你准备如何结?”
“你可知这位隋准是谁!”
因着没有桌子,他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得龇牙咧嘴。
“这是本官从民间发掘的肥料大使,本官需要同他勘察农事,之后还要上报天子的!”
巡抚说得丁知府心跳停止一秒。
肥料大使?上报天子?
这可不好,万一巡抚参他一本……
佟三在一旁,忍不住了。
按理说,他在这种场合不宜出声。
但此时,他不得不站了出来。
“大人!”
佟三高声道:
“这肥料,草民略有耳闻,正巧是在下家乡所制作。”
“但据我所知,肥料极其危险,不但会烧掉庄稼,还有可能引起爆炸!”
啊?
莫说他人,就是巡抚听了,也有一丝退缩之意。
肥料这么危险吗?
佟秀也没说啊。
丁知府的脸马上有神采了:
“大人,你一定是被此人给骗了。须知,隋准此人,犯的是户籍作假、县试替卷之罪,本就是招摇撞骗之人。大人,莫要被他蒙蔽啊。”
佟三见丁知府老说不到点上,心里真是急。
又抓紧时机高呼:
“巡抚大人,这人是我家乡出了名的油子,不打他一顿,他是不会招的。故而知府大人要打,亦是为了查明真相。”
丁知府这才被点醒:
“对对对!打,赶紧打!”
巡抚为难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眼看着本来有了一线希望的形势,又急转直下。
当事人隋准,终于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