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由上任学政钦定。
如此一来,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可不就是徇私舞弊的一种?
提学官对他的考核,定比其他人更加严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隋准说。
既已决定,他回到家里,便又翻出《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准备再完善完善,给杨立世他们苦读去。
杨立世坐在院子里,脊背板正,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
宛如一个小学童。
“说得这样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大黑个子沉声问。
杨立世的肩膀,缩瑟了两下。
“我……我就是听不懂啊。”
“哪里听不懂?”贺知章问。
杨立世更加紧张了,喉咙被掐住了似的,小声说道:
“哪里都听不懂……或、或者,你再说一遍?”
贺知章没什么表情,只是说:
“便是七岁孩童,听了这十遍二十遍,也该懂了。”
杨立世心里难受极了。
“好吧,我就是连七岁孩童都不如……哇……”
竟然哭起来了!
贺知章板正严肃的黑面庞,顿时流露出一丝惊慌。
这次他也没打人啊。
咋就哭了?
隋准正好捧着他的考前突击资料出来,看到杨立世抽抽噎噎,贺知章手足无措,愣住了。
“怎么了这是?”
杨立世立即飞奔过来,躲在隋准身后。
“隋准,给我补课吧,求你了!”
他吸吸鼻子,很可怜的样子:
“我再也不想姓贺的给我补课了,他只会凶我,骂我,瞧不起我……”
贺知章懵了。
自己什么时候凶他了?
又哪有瞧不起他?
若是别人,说两遍不懂,他就该说孺子不可教,挥袖而去了……
隋准被迫成为小夫妻的夹心饼,只觉得头大。
赶紧把资料塞到杨立世手中:
“来来来,这是为你新编的,你快到屋里读去吧。”
杨立世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地捧进屋了。
那迫不及待热心向学的样子,让贺知章看得又是一阵心塞。
一个黑面凶煞的大个子,别着脸,视线直追着人进屋而去。
竟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我做错什么了?”他问隋准。
隋准眼睛里有些同情。
错就错在你性子太直了,兄弟。
但话不能这么说。
“贺兄,立世兄心思敏感,有些话,你须委婉一些。”隋准劝道。
贺知章纳闷:
“我还不委婉吗?”
他都没有直接骂他,怎么这都记不住,好蠢啊!
他舍不得骂他。
隋准叹气:
“不但要委婉,而且,最好是哄着点。他做得好你要哄,做不好,更要哄。”
“何为哄?”贺知章皱起黑面膛。
这个字,写在纸上他认识。
但真要做,他就觉得,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字?
“你看看我,学着点。”隋准说。
然后,佟秀下了工推门进来,他便热情迎上去。
拉住人家的手,说:
“秀儿,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