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跪算盘都就不回来了。
隋准只好劝贺知章想开点:
“要不,这事先放一放吧。”
“立世兄最近,很是刻苦啊,大约怕辜负了你。”
“他拼命想追上你,同你齐头并进,这不是很好吗?”
“是这样吗?”贺知章半信半疑。
有些欣喜,又有些心虚。
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但对杨立世而言,确实是大考当前,也不宜分心。
贺知章只好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不去打扰杨立世了。
而杨立世呢。
在佟家住了这几日,发现,贺知章竟然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连挽回都不挽回了?
他的心,好冷。
见他闷闷不乐,张小虎以为,他备考压力太大,读书读傻了。
便试图安慰:
“别紧张,你一定能考过的,我对你有信心!”
杨立世抬起头,看着他,充满感激的眼睛,水汪汪的。
“小虎,你真好。”
张小虎是他最近的知己。
两人在铺子里挤着睡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从室友,升级成了好哥们。
张小虎拍拍他的肩膀,豪迈地说:
“没关系,考不上就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种地还把地烧了呢。”
“我爹也没说啥。”
杨立世羡慕:
“你爹真好。”
张小虎自豪:
“我哥也很好,有什么事他都帮我扛着,我做错事了他替我挨揍!”
杨立世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你哥真好。不像我……”
张小虎好奇:
“你不是独生子吗,也有哥?”
杨立世含混地唔唔了两声,说是干的哥哥。
但是对他不好,老是骂他,嫌弃他,最近还要去认别的干弟弟了。
张小虎瞳孔地震:
“啥玩意,啥破哥哥啊,这样的你还要。”
杨立世垂头:
“嗯嗯嗯,嗯嗯。”
也不说要还是不要。
张小虎兀自义愤填膺:
“兄弟,你听我说,能两肋插刀的才是好兄弟,一天到晚嫌你骂你的,算个啥?”
杨立世的头,更低了。
张小虎只觉得他可怜,便豪情大发,拍着胸脯道:
“没关系,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哥,谁欺负你你跟我说,干他丫的!”
“小虎!”
杨立世嗷呜一声,跟他抱在了一起。
看得一旁的隋准,冷汗津津。
张小虎,你自求多福啊。
有了张小虎的鼓励,杨立世从沮丧中挣脱出来,加倍投入到读书中。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唯有自己挣下的功名,才是终身的依靠!
他悟了。
经过如火如荼的准备,岁试如约而至。
这一日,大家如临大敌。
比起县试、府试、院试,岁试就要宽松一些,毕竟是秀才内部考核,流程上没有那么繁琐。
但新上任的沈提学马上要来了,大家一想,就心里发慌。
唯有杨立世发奋了好些天,竟发奋出点感觉来。
以往他看到考试就怵。
而今,居然有些兴奋。
昂首挺胸的小模样,让人看得心痒痒。
贺知章本想跟他说说话。
谁知,他把头一扭,找张小虎去了。
贺知章眼见亲亲媳妇,从自己手边丝滑溜走。
然后,站到一个黑瘦精悍的年轻男子面前。
又然后,两人抱在了一起!
贺知章脑袋轰隆作响,大步冲了过去:
“娇娇,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