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殷空回想着昨夜林黛儿的反应，越想越不对劲。不行，他必须要找柳怀歌问问。林黛儿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然昨夜不会是那副反应。就在这时，却见一人走进他院子。那是城主府的侍卫。

对方告诉他，柳怀歌找他。他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因为柳怀歌从未主动派人找过他。这回来得这么突然，定然是有要紧事。刚好，他为林黛儿的事心中隐隐不安，正准备去找对方。

到了城主府，此时天色正值微微黎明时分，柳怀歌略显伤怀地坐在园中石凳上。见他过来，便主动开口道：“你来了？坐吧。”

殷空略显疑惑地坐到一边。

又听柳怀歌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正好，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殷空起初心存疑惑，但想到昨晚的事，他却突然变得有些心虚。

柳怀歌也不知有没有看破，只是慢慢跟他讲起林黛儿的事。“黛儿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只是误打误撞被卷入这其中。”对方似乎有些恍然地一笑。“说起来，她跟你是差不多的。”

关于林黛儿的事，殷空知道得并不少。那都是班静玥跟他说的。此刻静静听着差不多的话，他的心绪却再难像以前一样平静。

“那时候她并不是什么视生死如无物的幽灵，她只是一个渴望着与自己相爱的人厮守一生的......小姑娘。”对方似乎觉得难以形容，以至于说到最后时有那么一段时间的迟疑，最后才吐出小姑娘三个字。柳怀歌微微勾着嘴角，似乎在嘲笑自己话中用到的三个字。“你应该知道，她有许多事都是难以用一两句话便说得清的。”

殷空沉默片刻，却是猛然惊醒。“她去找那个人了？”

柳怀歌微微点着头。“我们很快就会通过明峦关到达北方，到时候她将再也没有机会，所以她必须要在这之前找到那人，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虽然对方并未明说，但殷空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那是让他去帮忙，不然也不会刻意将他叫到这里来，并跟他提到这些，他有片刻的迟疑。却是带着不确定道：“以我的实力，恐怕帮不上她什么忙吧。”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柳怀歌略显伤怀道：“我需要你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有稍许的停顿，也许是为了打动他，对方带着无比肯定地语气道：“她很信任你。”

林黛儿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很复杂，以前是情侣，现在是仇敌，虽说已经分道扬镳，但再怎么说，两人也曾是人人羡慕的一对，若说她狠得下心来下杀手，殷空不信，柳怀歌同样不信。因为她解不开心中的那道结。柳怀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是让他在林黛儿下不了手时，帮对方下定决心。

殷空微微沉默，似乎有些意动，便仍旧不免担心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柳怀歌似乎带着些许激将的意味道：“怎么，怕了？你只能选择去，或者不去。”

“去！我去！”殷空带着些许郑重地一捏拳头。无论这是不是个陷阱，他都不能坐视着林黛儿出事。一但在关键时刻，林黛儿心软，赔上的，可能就是她的性命。

同时他心中又忍不住有些打鼓，因为看柳怀歌刚才的态度，明显是知道了他昨晚和林黛儿的事。不然也不会说出“她很信任你”这样的话。

柳怀歌却有些熟视无睹。“好了，出去吧，快去找她，不然我担心你赶不上。记住，你们时间不多。到时候无论你们回不回来，我们都会动身。”

殷空暗自舒了口气，点头应下，便赶忙出了院子。

看着空落落的院子门口。柳怀歌轻轻取出那枝枯萎的山茶花。小手紧紧攥住明显有些气愤。

殷空昨晚做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她安排了人手，时刻要注意殷空院子的动静。因为那日殷空与大夏府一行人闹出的矛盾，她担心那几人对殷空不利。却没想到她关注的事情没有发生，却无意看到了这事。

但蓦然之间，她的脸色却渐渐沉静下来。目光紧紧凝视着手中花枝，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某个人听般。

只听她低声喃喃道：“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可惜那个人早已离开，再不可能听到她的话。

......

殷空翻身上了马匹，旁边林黛儿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

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殷空笑着道：“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上路吧。”

现场的气氛略有片刻的凝结。这里是城外的驿站，殷空到了这里，就直接拉过旁边的马翻身上马，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对方的意思。旁边只有二人，班静玥与楠茯，她们静静看着二人，脸上同样有说不出的颜色。

殷空又笑着转向二女打招呼。“小玥，好久不见啊。还有茯儿。”

二女就一言不发，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的这番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