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尾游鱼般的白玉飞舟不断在云海中穿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的驾驶者缓缓降下高度，最后彻底将飞舟停靠在一处森林旁边。那里，立即有一道身影冲了上来，只听对方满怀激动地呼喊着。“表兄！”

看着这位面容温润的白衣书生，平鸢翎面上有说不出的激动之色。两人生在一个家族，从小一起长大，对方也对他关照有加，只不过后来由于她远走大夏府求学，两人间已经渐渐生份。

他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而。站于船首的平一叶同样脸含笑意，似乎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个跟屁虫。他们开心的打过招呼，随后又为对方介绍起那位怀抱瑶琴，气质非凡的黄衣女子，以及，旁边那位老者，以即是他的老师。

平鸢翎笑嘻嘻地与两人见过礼，不知不知就与平一叶聊到他们的过去。平鸢翎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对方也未搪塞，而是直言来接旁边那二位，顺带再处理一些小事。

听他口中的小事，平鸢翎瞬间明悟了。她开始追问起来，事实果然如同她想的那样，她曾经这位尊敬的表兄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她开始生气，她开始激烈谴责对方的所作所为。

平一叶不自觉地向后看了一眼，因为这还有外人看着，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平鸢翎却当着旁人的面揭他的短，这让他脸色止不住地一阵尴尬。平鸢翎的言词却越发激烈。说到他的那些不好，以及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他试图板着脸训斥对方，以图让对方消停，可对方的态度没有丝毫消止。于是他的怒气也跟着上来。

随后二人开始激烈的争吵。

他们都指责对方的不是。平一叶说对方跟反贼为伍，对方却说他滥杀无辜。又是一阵激烈的辩词，平一叶大怒不止。“成天跟那些反贼混在一起，还敢跟我逞舌？！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表兄？！”

平鸢翎却是倔强无比，见对方举起手来作势欲打，她也不俱，而是依旧强硬道：“你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怀歌姐姐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害她？！”

平一叶再也忍不住，一拂大袖，平鸢翎便犹若一枚陨星般撞入茫茫群山之中。

平一叶犹自不解气，还在一脸狠色地咒骂着。“当真是不知所谓！坏了！全被那些乱党带坏了！”

一旁的绝色女子却是一脸担忧地上前劝解着。“天使，你们好歹也是亲族，这是否.....”

平一叶却是一拂大袖。“不用管她！”随后又转向王百命放缓了声音道：“让老师见笑了。”

对方只是随意点着头。“这是你的家事。”

平一叶又转向女子道：“仙子，我们走吧。”黄衣女子不禁轻叹一声，将视线转向茫茫群山之中，最后只得无奈跟着离去。

......

殷空就这样静静听平鸢翎讲述。

随着她的话语越多，殷空也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平鸢翎小的时候她父亲曾去刹罗国访友，她也就在那里生活过一般时间。当初他的父亲将她寄养在一个小家族，她在那里居住的时间长了，后来便渐渐与家族中一位客卿的女儿成了玩伴，没多久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此她知道了对方的一些秘密。

后来她离开了刹罗国，回到夏国居住，直到许多年后一次无意中与平一叶聊起了当初小时候在刹罗国的经历。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便把那位玩伴的许多事情都告诉了对方，直到许久后她才知道，因为她的一番话给那位玩伴带去了多大的灾难。

为此她一直很自责，想要弥补自己的错失。

当她再一次听说平一叶想要对对方不利时，便跟了过来。

至于结果，只需要看看对方现在的情况便明白了。

虽然她话中说得含糊，但殷空一听就明白了，她那位口中的玩伴应该就是柳怀歌了。

“你这样做值得么？”

平鸢翎吃力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当年就是我害得柳姐姐家破人亡，心中早就愧疚难当，若是如今再坐视她被害死，我也许后半生都会活在痛苦当中。”

对方做出这一个动作就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般，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也不是故意的，想必怀歌知道也会原谅你的。”

“但我却无法原谅自己，若不是我，怀歌姐姐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对方说着又有些怒色。“我当初已经提醒你了，你为什么不劝怀歌姐姐离开，若是当初你们离开，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提醒我？”殷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当初他问平鸢翎，平氏的年轻一辈当中谁能代表平家，她便告诉自己，很快就会知道。

是啊，确实知道了。

殷空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如何作答，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确实有劝柳怀歌逃走的心，但还没开口便被她发现了？而且柳怀歌也不愿意走。虽然目的不一样，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平一叶带给他的又岂止悲伤这么简单。同样都是寒山笔，在平鸢翎手中只能冰封个几十上百人，但在平一叶手中，却是一笔下去镇杀四十万大军，连带着将数百里地域都化为冰河。

对方那惊天动地的实力，让人简直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