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似欲捅破天穹。一息，两息，三息，四息，直到许久许久之后，似乎发现情况不对，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随后归于寂静。他低头向下看去，却只能看到一身单衣。

他没死。

刚刚那击只是玉箬君的警告而已，反应过来，他不由又羞又怒。

玉箬君冷冷道：“再敢无礼，下次必取你性命！”

与此时同，远方的嗔目将军终于凭借命火恢复过来。他三两步跨到怒目身旁，看着各自身上的单衣，两人并肩而立，却是相顾无言。

他们败了，而且还是败得很惨！因为他们不过是无我第五境，而玉箬君，已经是无我第七境！离天命三境都不远！只是他们职责所在，不得不打这一战。

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存在侥幸的可能。

但平一叶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正欲动手，哪成想他握笔的那只手整个衣袖却是突然化为飞灰。他吓了一跳，急忙抽身后退。看着光在外面的胳膊，同样陷入沉默。

玉箬君冷冷道：“你可服气？”

沉默片刻，平一叶便叹息一声，轻施一礼。

“平某心服口服。”

玉箬君又将目光转向一方的展星河。刚才从山峰废墟中飞出后，对方便一直站在边上再未动手。

见她望过来，展星河便立时开口。

“仙子手段高绝，星河便不再自取其辱。”

玉箬君这才将目光转向后方一直观望的闽尘。

“闽尘，离去吧。以你的修为，天下大可去得。不必待在夏国。”

闽尘立即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多谢仙子提点。”

玉箬君点了点头。“如此一来，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闽尘知晓。”望着靠在一起低声哭泣的灼月与洛寒夕师徒，闽尘一阵纠结，最后还是一咬牙，化为一道流光飞离弦云山。

平一叶踏前一步，似是想要出手阻止。但犹豫了下，还是轻叹一声，只得就此作罢。

就在这时，下方也不知是谁低声嘀咕道。

“嚣张什么？还不是别人的玩物而已。”但玉箬君什么修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她面色一寒。叮铃，一拨琴弦，那人便紧随着琴声成为一名重伤号。众人看过去，才见那人也有天门境的修为。应该就是这在场无我境中某人的亲信。但众人也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

看着在场诸人意味难明的目光，玉箬君面色微怒。望着远方抱在一起哭泣的师徒俩，她犹豫了下，还是无奈的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便跟着踏空离去。

她已经感觉到那无尽时空乱流中有目光盯上了自己。

随着距离的临近，殷空总算能看到弦云山的一切。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洛寒夕，他的目光极为复杂，似乎有伤心，亦有惋惜。他知道自己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视线又在山上山下的一阵寻找，终于看到了山脚下近乎化为废墟的城池中陈玄同与晴儿二人趴伏在地上的身影。

殷空不由默默闭上眼睛，以掩饰自己眼中的那抹沉痛。过了片刻，才又睁开，他的目光继续四处一阵寻找，找了半响，却没看到陆斩元的身影，这不禁给了他一份希望。

“希望他能够逃出去吧！”他只能如此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