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辛夷闻言变了脸色,眸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这宫女为什么要把淮安拖下水?
他们认识吗?
陆景逸结了冰的面庞浮出一抹寒冷彻骨的笑意,嗓音却冷淡,“淮太医?就是经常去钟粹殿请脉那个?朕有点印象。”
听到“钟粹殿”三字,池辛夷背脊猛地一紧。
陆景逸这是何意?
他想把事情引到她身上吗?
他想逼她开口,那她如他所愿。
“这事非同小可,不仅牵扯到卫嫔的孩子,也牵扯到意嫔的清白,陛下还是请淮太医过来一趟吧,与这宫女当面对峙,就知道是谁说谎了。”
“说的是。”
陆景逸看向身边的刘无德,用眼神下令。
刘无德会意,“奴才这就去太医院把人带来。”
一个八品医师也不值得刘无德重视。
他一进太医院,就派人搜了淮安的屋子,不仅把他摆放在桌上的古籍撞的满地都是,甚至还砸了他的桌椅,翻了他的私物,掀了他的床铺,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刘无德累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都搜仔细点,要真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和你们都不好跟陛下交差。”
“是。”
屋里的太监更加起劲,直接抓起地上的古籍撕扯起来。
满地碎片,一屋狼藉。
淮安刚回太医院,就听说自己屋里的东西被砸了。
一想到自己桌上还有本十分重要的古籍没收起来,脚步加快。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书没保住,屋里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他虽沉着脸,情绪却算稳定,对刘无德还有几分客气,毕竟他是殿前伺候的人。
他能带手下的人做出这种事,定是得了上面的应允,只是他没想到,陆景逸真的盯上他了。
他以为自己装的还算不错。
“不知公公到微臣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来请的人却是御林军,没想到这竟是陛下的手笔。
淮安刚跟御林军出了太医院的大门,没走几步就被拦了。
竟是他师傅。
“乖徒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乍一看,竟是师傅的药袋子,他一把塞进淮安手中,眼眸一垂,示意他收好这个药袋。
淮安听师傅说过,这药袋里放着救命的东西,只有在性命攸关时才能打开。
师傅现在给了他,不就说明......
淮安深吸一口气,跟御林军离开了。
远远地,他便瞧见春央宫门口立着一道深蓝的影子,是陆景逸身边服侍的刘公公。
刘无德一见他,宽厚的嘴唇勾起讽笑,盯得淮安头皮一麻。
淮安作揖,端出毕恭毕敬的态度,“刘公公,不知陛下寻微臣来所为何事?可否提前透露。”
刘无德冷笑一声,豆大的鼠眼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明明是很素的穿着,搭在他身上却生一股华贵之气,言谈举止优雅,颇像贵门出身的公子。
可他是位太医,出身本就卑贱。
刘无德内心唏嘘,面上却无太大变化,“淮太医,怪就怪你娘把你生得太好了。”
淮安闻声不再追问,跟着他入了殿。
春央宫正殿,陆景逸正坐,身上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只摘下十二旒珠冠放在木几上,垂在一旁的细长手指骨节凸显。
池辛夷坐在另一侧,一双凤眸扫过入殿之人尚还从容的神色,抿紧了唇。
剩下的妃嫔按照各自的位份落座两侧,独意嫔跪在殿上,挺直脊背,一双秋眸覆了一层凉薄。
因众妃皆在,淮安入殿后,便低头垂眸,余光只能扫到跪在地上的意嫔。
这是?
来不及多想,他照规矩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陆景逸的眸色如晚冬夜风,呼啸不止,卷起凶猛的波涛,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语无波澜地问道:“淮太医,朕想知你为何入宫?”
淮安听到这话,眸色瞬间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