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什么安排吗?”
狱卒送来饭菜,淮安浅浅的瞄了一眼,内心感叹这坐牢生活也忒奢靡了些,净是些大鱼大肉,要传出去的话,就算他无罪也有罪了。
淮安神色平平,“我不爱吃肉,下回还是送些素食吧,就跟寻常犯人吃的一样就成,没必要这般特殊。”
“您是两位大人特殊关照的人,小的怎敢怠慢。”
狱卒退出去,淮安盯着满桌的菜,实在没有食欲。
他放下筷子,翻了一页书,也看不进去。
虽说他在这牢里是安全,但是宫外宫内都已经乱成这样,他缩在这里,岂不有贪生怕死之态。
池大哥说过,这牢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皆可信任。
既然这样,不如......
京郊。
时疫已经持续六日。
从李家村到张家村,如今已有十余村遭了殃。
张太医顶着御医的名头正在张家村口分药,身边的小学徒背着药篓灰头土脸的从山上跑下来,刚把手洗干净,又要帮着熬药。
村里白发苍苍的老医者也来帮忙,只是这时疫发展过快,又寻不到源头,普通的汤药喝了只能暂时缓解一些症状,并不能完全康复。
病倒的人越来越多,张太医自己也快顶不住了。
一个孩子满头大汗的从村口跑来,见他小手里攥紧的令牌,张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真是糊涂,只听那些糊涂的大臣胡编乱造。”
一旁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用拐棍敲地,扬起黄沙,“眼见为实,新帝这做法真是不妥。”
“是啊,怕就怕这城门一关,京中的百姓遭殃。”
港口在京郊,京外的百姓并不缺药材。
江南的商人每月都会来京,为药商供货。
前两日,他们已组织村民集资屯了一波药材,还能撑一段时间。
再加上元贵妃昨日派人送来的那一麻袋,也能派上用处。
他这里唯一缺的,就是人手。
张太医将熬药的事交给身边的人,用白布擦了擦手,“鹿儿,帮我去写封信。”
小学徒张鹿擦了擦脸上的汗,“师傅要给谁写信?”
“给安王殿下。”
陛下既然把京郊的烂摊子扔给安王,他也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向宫里的人求救了。
与此同时,宫中的过道比往日更加清冷,时不时有两三名太监拎着煮艾叶的水往地上洒。
“病迁坊”已经盖了起来,这几日发烧的人,无论身份,全被送了进去,除了燕妃。
太后下旨要把燕妃也送进去,陆景逸那边的人及时出现阻拦,甚至他派御林军将承轩殿围了一圈,除了送饭和看病的太医,不许任何人靠近。
陆景逸呆在养心殿的龙椅上一整天,面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更加不耐烦,“朕已经听你们的话盖了病迁坊,这时疫究竟何时才结束?”
两位年纪稍长的太医有些尴尬,“陛下,只怕这时疫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陆景逸抓紧把手,咬着后牙槽,“那京外呢,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