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夫人奇怪道:“你怎么确信拉维妮娅这个孩子可以对付十二家族?”
江徽无所谓道:“我确信拉维妮娅对付不了十二家族,这场法治运动必然昙花一现。”
西西里夫人眸子中闪过一丝犀利: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要教唆她去螳臂当车?”
江徽用食指轻抵嘴唇:“首先,拉维妮娅是心甘情愿的,第二,螳臂当车的是家族。”
“何以见得?”西西里夫人煞是不信。
“您只看到了拉维妮娅,却看不见通过拉维妮娅获取好处的人民,还有其他敢于为公正献身的法官。”
江徽说出了拿破仑的名言:“当民众体验到了开明政府的好处,谁还愿意回到专制体制下呢?”
西西里夫人理解了江徽的意图,她笑着提出了一个难处:
“家族向来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镇压民众运动,你迟早要走的,支持法治的叙拉古民众将迎来彻底的反攻倒算。”
“到时候,贝洛内家族能不能保住拉维妮娅都难说。”
江徽眉毛一挑,似乎对西西里夫人的这句话早有预料:
“您说的很对,放在以前,的确没办法,但现在嘛……”
西西里夫人脸色一变:“沃尔西尼?”
江徽狡猾一笑:“是新沃尔西尼!”
“这座城市将成为叙拉古的灯塔,只要这座城市还存在一日,叙拉古的人民就会继续与家族斗争一日。”
“当天堂满员后,住进天堂的最好办法是把自己的住处打造成天堂。”
“有一必有二,衍生出三四,家族唯一的破局之法是金蝉脱壳,趁着政府的名义还在手上时,直接融入政府,而不是找代理人。”
西西里夫人不禁拍手鼓掌:“精彩的演讲,我没想到你真有深谋远虑。”
“不敢当。”江徽侧目而视,不远处尚站着位戴着眼罩的神父。
“话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西西里夫人闭目假寐,口中振振道:
“猜对了,我认定你来叙拉古的目的只是玩罢了,等你玩爽了就会走人。”
“这些家族自以为是,反受其咎。果然啊,蠢货的第一特征是自以为聪明。”
江徽复为西西里夫人添上一句:“但聪明人看谁都是蠢货。”
西西里夫人蓦地睁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玩世不恭的黎博利:
“伶牙俐齿,你是在反讽我吗?”
不等江徽回答,西西里夫人自言自语道: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你的讽刺已经成功了,呵呵呵。”
江徽拉住西西里夫人的手,刚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西西里夫人被迫坐了回去:
“不急不急,夫人,您不考虑一下您创建的秩序被新秩序替代的可能性吗?”
西西里夫人还真听从了江徽的话,认真思考了起来:
“短时间,就算你强行用暴力手段横扫家族,我的秩序也不会消亡的这么快。”
“以前,我看不到新秩序建立的可能,但现在……”
西西里夫人俏容一寒:“还不够!”
“我不会让步,无论你如何认为,我必须亲眼见证,叙拉古的年轻一代保持年轻,却又不再年轻!”
江徽注意到了西西里夫人身后的黑影一闪而过,神父兀自伫立,仿佛没有半点察觉。
“您这话说的,最佳矛盾文学奖非您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