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查?”
“明岁,正是京查之年,吏部得先要有拟个章程,听听陛下的旨意”
校哥儿顿时醒悟,京查是大明官员的一次大考核,也就是大洗牌。每到京查之年,基本就是党争置为激烈的时候,他刚登基的初期,东林人一直盯着吏部的位置,就是为了等待京查再来,发一波力。
京查是先由吏部考功司开始的,随后都察院等言官部门也会加入,正常情况下,这些人多数是马前卒,重要的还是堂上大佬们的意见。不正常情况下,言官抱团成规模,弹劾奏折满天飞,挟裹“民意”对抗堂上大员,也是很厉害的一种情况,比如东林就擅长这一套。
校哥儿可不喜欢这一套。
“老头儿,你是怎想的?”
老孙头笑嘻嘻递过来一个折子,校哥儿打开来翻了一下,也笑了。
《官员六事》为标准,这本来就是校哥儿登基之初与原尚书周嘉谟探讨的,“以太祖训示为准”,实际上是以真实数据为准,老孙头对小皇帝的心思,摸得最准。
在21世纪大厂呆过的,谁不懂“绩效考核”的威力啊。
却不知在大明,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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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岛,白帆云集,港口上的人群忙碌如工蚁。眼神
登岛享受陆民待遇,自从《大明时报》刊发了疍民英雄抗击红毛人的带图文章后,大明沿海的疍民们,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了,打渔、种地、投军、买卖,忙碌得非常的理直气壮。
大大的船队靠港,忙碌的工蚁们各就各位,一队一队,各行其事,流程毫不慌乱。
高迎祥踉踉跄跄的下了船,推开挡路的人,抱住一根子就是哇哇直吐。
这位经常在马背上睡觉,号称什么颠簸都不怕的猛男,晕船。
本来船上吐几天就算了,慢慢习惯了海浪的节奏,而今上了岸又不习惯了,觉得陆地在飘。
这是晕陆!
待到五脏六腑都被他吐空了,天旋地转的感觉才稍微消失,他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好大一番阵仗。
一群头顶着锥髻、穿着水师服饰的人,标枪一样笔直的站着,整体得像一块块豆腐干。
明显是新军,对于判断各种军队的成分,高迎祥有了经验。
新军阵中队列一分,当中走出一个身穿大红飞鱼服的年轻人,面目偏黑,俊朗无须。
“师父!”
那年轻人来到依然是一身火者服饰的王体乾面前,单膝下跪。
“阿发!好孩子!”
王体乾老泪纵横,宫廷之中,捧高踩低的人情冷暖,他体验得太多。没想到这小徒弟倒是大大的有良心。
许久不见,林金发变了,从涂脂抹粉盖里盖气的小太监,变成了黝黑挺拔的年轻人,配上大红飞鱼服,甚至还有一股武太监独有的英气。
侧身看了看高迎祥等一干横七竖八的“新军”,林金发眉头很不明显的皱了一皱,起身扶着王体乾的手肘,慢慢向前走。
“师父,您看,我这波族人,有五千多人,都和您一起去大员,内中有五百精壮,是徒儿细心挑选的,无论水上陆上,都是能打的。”
王体乾转身看了看,那些挺立如松的疍民新军,一个个正在以火热的眼神注视着他。心中一阵激荡,王体乾不由得又摸了摸眼泪。
他轻轻捏了一下林金发的手,以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交代了一个重要消息。
“有空多和沈国丈走动走动,陛下不好色,却刚刚宠幸了沈妃,未来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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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下的紫禁之夜一片清冷,装着地龙的承乾宫却热火朝天,不好色的校哥儿,此刻如同一条死鱼,被狂风巨浪扑倒在沙滩上。
大口的喘着粗气,校哥儿感觉身体被掏空,感谢灵魂被吞噬。
都知道,别惹老实人,万一真的发起火来很可怕。校哥儿不知道,老实人发起别的来,更可怕。
狂风暴雨,浪涛滔天,灵魂出窍,飘飘欲仙。他两辈子都没体验过,一场球赛可以这么过瘾,这么疲惫。
“平儿,平日你不是不喜欢的吗........”
汗津津的两个人瘫在一起,校哥儿爱惜的将李清平汗湿的刘海归拢在一边。
李清平咬了咬嘴唇,幽怨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夫君,他还是不懂,什么都不懂。
手指轻轻按在年轻的腹肌上,向下移动,垂下的眼帘,又张开了
春天的气息再一次弥漫
“平儿,要给戴老师生个孩子”
“什么,还要?”
校哥儿是想拒绝的,但是当那具象的,雪白的,壮观的景象出现在面前,他的身体马上有了别的想法。
瑞雪兆丰年,兆的是明年,有雪水的灌溉,来年春天必有丰产。
皇帝明年十八岁了,一般来说,大明皇帝的子嗣都会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与江山的安定息息相关的。
正如一个季节的来临,不需要正式通告,所有人都有不约而同的感知,朝堂、后宫、皇亲国戚,甚至市井民间,翘首以盼。
只是,没有人会体谅,肥沃的土地有的是,耕地的只有一头小牛,得省着。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季节。辽东的黄龙府,以及更东的平壤,更西的白城,也都在孕育着自己的新年计划,天启二年,也在各种剧情的孕育中,走向了终点。
待到春回大地,历史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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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校哥儿》完成。下一卷,《朱由校》,孕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