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山想站起,身后一阵凉意,身体一紧,广山忽然双脚离开地面,长手蒙脸男一把扯住广山双臂,奋力外扯。啊!身体仿佛被撕裂。广山忍痛,就势半空倒翻,一脚蹬到蒙脸男头上,同时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回扯的同时,猛力外蹬,瞬间蹬开一寸。蒙脸男闷吼一声,再次发力,广山又被扯平,二人顿时陷入僵局。广山想运转阴阳,加大力气,奈何声波震荡,连阴阳鱼也晃动,无法集中。
瑛娥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翻身而起,绕过和巨胖蒙脸男缠斗的宴山,直奔喷音蒙脸男。喷音怪不似喽啰,竟然毫无间歇,见到瑛娥本来,声音更加凄厉。
纸神·飞蝶!蹦!无数碎纸飞向喷音怪,纸碟初时很快,可越靠近喷音怪,飞得慢,最后,竟然停在半空,单单鼓动翅膀,无法寸进。两人也僵持了。
咚!地动山摇,巨胖无脸男终于抓住宴山脚踝,狠狠砸落在地。宴山似乎挣扎着想使术,却似乎也苦于音波震动,电弧只在他身上一闪而逝,丝毫无法对巨胖无脸男攻击。
广山撑着长腿无脸怪蛮力,忍着恶心,大脑飞转,声音,声音,空气震动,克制哪怕一秒也好,却什么也想不出。瞧着瑛娥离声波最近,最痛苦,再看看抓着自己的长手蒙脸男,广山不由大怒,你们凭什么没事!
他收起双腿,瞬间缠住对方脖子,拉近自己,猛长大嘴,一口咬住对方脸上的黑绸,给我走!猛一扯,黑绸撕裂一半,原以为后漏出什么可怖的东西,可黑绸下面,竟然还是黑绸。广山不管不顾,接着撕咬,可连咬几口,破损处已经出现断层,漏出的还是只有黑绸。
这广山有些害怕,再咬下去,会出现什么呢。怪物,怎么没有脸?广山忍不住嘟囔一句,这话似乎戳破什么秘密,长臂蒙脸男忽然一愣,双手陡然松开。
广山噗通跌落。长臂蒙脸男后退几步,捂着自己的脸,摸了几下,忽然停住,扬天大吼起来。
吼声震荡,只穿天际,竟然震慑住其他两个猛脸男。音波顿时消失。广山猛地发现,长臂蒙脸男的吼声竟然没有攻击力,就是现在!
广山转身直奔喷音,宴山也冲过来。瑛娥抓住时机,双手抖动,纸碟迅速钻入喷音蒙脸男口中。广山木锏飞火,直刺入蒙脸男胸口,宴山电刀飞起,一把砍下蒙脸男脑袋。瑛娥双手迅速解印,纸神·穿刺!蹦!无数纸刺从蒙脸男脑中钻出!黑绸瞬间分裂成无数碎片,绑!隐约中,有铁制品断裂声。
广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纸碟是这么用的啊,她什么时候学的,好厉害广山拔出木锏,三人转身,面向剩余蒙面男。是时候解决你们了。
巨胖蒙面男也高吼,广山腾空而起,木锏甩向长臂蒙面男胸口,本以为会长驱而入,没想到却咚的一声,被什么事物阻住。准备再刺其他部位,没想到门面男胸口金光一现,一条头部尖刺的锁链从蒙面男胸口跃出,似有灵性一般,忽的一声,奔向广山。
广山举锏就挡,身后忽然传来呼声,广山小心!下意识侧头,另一条金色锁链急速飞向自己。广山脚步连动,立刻两条锁链夹角后退,锁链停住,似乎等待什么,大家也不由停住。砰砰砰不断,锁链如同春风后的草,从两个蒙面男胸口,肩膀,头部,双腿不断涌出,缓缓瞄向场上三人。空气一下子凝结,广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三人同时轻轻后退,突然,“啪”!不知谁踩断树枝,发出清脆断声,如同发令枪,无数锁链同时迸射,刷刷刷的破空声接连不断,广山还来不及举起木锏,眼前一花,身体顿时无法动弹,腿上,手臂上全部缠绕铁链。
忽的一声,脚底一空,广山被扬到半空。挣扎同时,瑛娥,宴山也被举到空中,锁链持续摆动,带着广山,撞破各种大楼。后又回到原地,广山头晕目眩,衣服残破,雪迹斑斑。三人有高有低,竟然全部无法反抗。广山凝神静气,运转阴阳鱼,可那锁链似乎进入身体中一般,阻塞了经脉间的联通,无法催动一点阴阳力。
地面,两名蒙面男忽然动了,他们面对面奔跑,瞬间接近,嘣的撞在一起,轰的爆炸,二人猛地消失,一大片黑色光华在爆炸中显现,锁链纹丝不动,从其中伸展。那黑色光华边缘参差,仿佛连同宇宙,里面点点光芒,如同星光。呀!广山奋力挣扎,却没用。快看,瑛娥忽然喊,黑色光华中,一直雪手忽然出现,扶住边缘,紧接着,胳膊,另一只雪手,胳膊。是图上那个人,广山猛地想通,快挣脱呀,他大喊,宴山瑛娥明显也想到了,他们都在拼命挣扎,却没有半点作用。广山正着急忽然发现,手中的木锏竟然还在,他急忙倒转,手腕使力,狠狠砸向胳膊上的锁链,
咔,清脆的一声,一条裂纹在锁链上出现。广山大喜,准备拼命挥动,却僵在半空,那黑色光华中,又钻出两条锁链,瞬间飞至,紧紧缠住广山的手腕,和握着木锏的拳头。可广山发现,锁链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木锏锏身。呼,一股热气喷在脸上,广山转头,顿时呆住,一只巨大牛头正浮在脸前,还不断喷着白气。眼珠仿佛黑色深水,倒影着广山惊恐的脸。牛嘴忽然一张一合,发出人声,你这东西,从哪里偷来的?广山这才回过神,他终于看清,牛头人竟然踩着锁链,蹲在他面前。喂,小子,爷爷问你话呢。
广山仿佛脑子短路,脱口而出,我爷爷死了。说完顿时愣住,他没想激怒对方。谁知牛头人回头,不知望向哪里,说,哪个是。广山一愣,什么哪个是?牛头人招手,黑色光华飘然而至,直到身前,里面的星星一般的事物,骤然逼近,猛地扩大,竟然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密密麻麻连在一起,填满整个空间,他们都在怒喝着,却没一点声音传出。广山头顶一紧。
牛头人转向广山,有吗,你爷爷,广山撇开脑袋,劲量远离那些人脸,你是谁,为什么绑我们。牛头人打了一个响鼻,不知道我是谁,就敢与我作对?他一把抓住广山胳膊,你要广山刚想说话,忽然剧痛传来,直入骨髓,手臂如同有无数钢钉刺入,啊!
广山忍不住惨叫,蹦的一声,手臂断裂,连带木锏噗通坠落地面。一团火焰从断臂出涌出,熊熊燃烧。
啊!广山疼彻心扉,几乎失去意识。呵呵,轻笑传入耳中。一股冷空气钻入胸中。广山!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广山忽然惊醒,瑛娥宴山都在注视他。牛头人依旧盯着他。广山看向手臂,安然无恙。只是一时没有丝毫知觉。呵呵,牛头人再次轻笑,你广山忽然觉得胸口热浪翻滚,炙热难当,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自己身体。牛头人显然没发现,他说,你们三个凡人,怎么敢坏爷爷好事。他轻轻跃起,飘向宴山,落到他面前,那小娘们的仇恨如此浓重,正是我的良药,你们想超度她,是不是问问我先?
宴山惊讶,就是你把她带回来的。广山忍不住全身发抖,热浪一点点冲刷脖颈部的经脉,又带着倒钩后退,直恶心得他想呕吐。牛头人说,世人称我为土伯,专职看守有命,那小娘子一到,我就看上她了,你不知我费了多大力,才封印她的记忆,重现她仇恨的幻境,谁知闯进来你们三只虫子,破开我的封印,融合她的心神。我得打你们屁股。瑛娥忽然问,那老太太,也是孙妍?哈哈哈,牛头人大笑,世人进入有命,又何来老少之分,只剩一心一神,不把它们分开,又怎么封印呢,你问的蠢话。让我想想,把你们扔进哪一层呢你们有什么不满吗,临死倒也满足一下爷爷我。广山愈发恶心,灰白世界忽然忽现速度极快,惊鸿一撇中,只见熔浆大河掀起巨浪,不断冲击周围薄弱的结界。一声大叫又把广山撤回现实,你把孙妍弄到哪儿了,把她还给我!哈哈哈,牛头人大笑,我可是仔细观赏过她的前世,还给你,在让她享受一番吗,哈哈。宴山骂道,混蛋,放开我!一通乱骂。牛头人鼻孔越来越大。宴山额头青筋暴露,全身涌起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宴山瑛娥声音满是担心。一股黑气从宴山身上轻飘飘涌出,进入牛头人鼻腔。哈哈,真好,可惜。牛头人忽然怒瞪牛眼,伸手一指,金色锁链直冲天际,忽又急速下落,如闪电一般,噗!贯穿宴山胸口,血滴顿时喷溅而出,甩到广山脸上,他一瞬间愣住。
不要!瑛娥哭喊,宴山。只见宴山满脸惊讶愤怒,却说不出一句话,身上的锁链忽然消失,仿佛一只破棉被,径直摔向地面,幽白色事物从宴山身上分离,飞向黑色光华。宴山!瑛娥带着哭腔大喊。别着急,该你了,又一条锁链窜出,噗的一声,刺穿瑛娥,声音顿时消失,如被剪短。瑛娥胳膊垂落,了无生气,摔倒在宴山身旁。白色事物涌现,飞向黑色色光华。广山脑袋空白,看着地面好友,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些东西从胸中涌起。牛头人笑道,该你了,锁链再次飞来。我要和他们一起吗,也不错。广山想。应该面对牛头怪,他想转身,却做不到,仿佛灵魂破壳而出,咚得一声,沸腾的熔浆在他眼前喷射,但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你是谁!牛头人忽然怒吼,鼻息连喷。广山努力看向他,什么奇怪的问题。他忽然发现,锁链停在胸前,一只熔浆手臂紧紧握着,上面的火竟然点燃锁链。嗯?老夫还活着?广山大惊,声音近在咫尺,是谁在说话。牛头人发抖,你声音说,还没结束后土呢,牛头支吾,忽然转身,急速飞向黑色光华,忽然风声呼啸,广山发现,自己速度更快,几乎瞬间到了牛头人前面,熔浆拳头忽然爆发,砰,撞到光华,黑华碎了,锁链破碎,无数人头飞出。一直黑影徒然越出,抱住两个白色事物,飞往广山身后,这好眼熟你敢杀我,小心后土大人嗯,确实要考虑一下。火拳再次爆发,一拳打出,熔浆呼啸而过,整个世界一抖,牛头人半颗头颅,连同他身后的半个县城,瞬间消失,大地燃起大火。火拳还想打,却停滞。牛头人趁机闪进黑光,黑光一瞬间消失。这不是我的身体。声音说。啊,封印哼。广山奇怪,到底谁在说话,他又在哪里。灰白世界忽然再次不断闪现,封印忽然放出巨大光华!原来那声音低吟,然后骤然消失。广山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浮在半空,掉落,趴在地面。全身灼热疼痛。他不想起身,害怕回头,他怕看到,却突然听到,瑛娥和宴山的呻吟广山猛的跃起,却停滞,一定是错觉。声音再次穿来。广山大喜,猛转身,全身出血没感觉,只见,瑛娥宴山坐在地上,满脸痛苦,靠着一个黑衣女子,那是孙妍!
广山忍着全身剧痛过去。拼命摇晃二人,想叫醒他们。孙妍说,没用的。广山不解。孙妍说,我只能带回他们的神,带不回他们的心,他们依然在有命里,如果时间过久,心还会再次追随神而去。只有找回他们的心,他们才能真正复活。广山问,我应该去哪里找。
孙妍胸口忽然出现锁链,时隐时现,这条连锁,连着土伯。广山问,我该怎么找到他们,孙妍说,跟着心的方向。广山说,锁链不是断了吗。孙妍说,我既是这个空间的构成,又被土伯控制,不会轻易断掉。土伯现在力量减弱,无法回到有命。你必须尽快找到他。那你孙妍说,我一旦离开,他们的心就会飘走。广山起身想走,又回头,那我怎么把你的锁链断开,还你自由。孙妍摇头,不用管我,先救他俩。广山说,可宴山进来就是为了孙妍打断,我知道,我都看到了。我以为,我会一直恨他,没想到,再次见到他却广山说,你这样,显得宴山更可恶。孙妍一笑,总之,拜托你了。广山点头,强拖着疼痛的身体,随着锁链,全力奔跑下去。
全书完。